('蔡昭皱眉:“才一瓶涎液,够我们五个人练功?”慕清晏歪着头:“原来不够么。那看来这法子也行不通了。那算了,本来段长老师徒三人也是下不了山的。”段九修心中焦躁已极:“不知死活,这时候了,还胡吹大气。我们有三人,你们才两个,正要硬拼起来,你们必败无疑。”蔡昭忽发现慕清晏手中的那个毛皮包袱一动一动的,“……这里面你放了什么?”慕清晏将毛皮包袱抖开两角,四个白毛茸茸的幼兽脑袋立刻冒了出来,每个都只有巴掌那么大,爪子都没长齐,圆滚滚的脑袋互相拱来拱去,茫然的看着四周。“这是……”虽然体型大小差异剧大,但这耳朵,这四肢,这牙口,还有蓝幽幽的眼睛和一身白毛,蔡昭还是立刻想到了它们的成年版,“这是雪山白毛犼?!”“应该是袭击我们的那两只的幼崽。”慕清晏道,“你我在冰窟洞口分离后,我跟着那头受了内伤的白毛犼,一路追去了它的巢穴,发现这四只小崽子。”“你抓它们做什么,难道它们也能用来练功?”蔡昭惊奇,“算了吧,它们还小呢。”虽说成年白毛犼狰狞凶残,但眼下这四只毛绒绒的幼兽着实软萌可爱,她不忍心。慕清晏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就不能多想想?!”说着,他将毛皮包袱举至面前,高声道:“藏头露尾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将这四只小崽子砸死了了!它们的父母可是为你而死,野兽尚对你有情义,你却还不肯出来么?!”这两句话是慕清晏运气发出的,话音并不如何响亮,但却如波浪般悠远传开,震的周遭雪松簌簌落下积雪。段九修心中一震,心想这小子的修为很是了得,不可小觑。而其余人等都茫然不知慕清晏在喊谁。蔡昭等了半天,忍不住道:“你叫的是谁啊…呃…?”她话音未落,只见悬崖后方的冰雪山石忽然动了一块。因为隔的远,众人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一个披着雪白斗篷的人影从那冰雪山石后慢慢走了出来,缓缓走到众人眼前。待那人拉开帽兜抬头时,除慕清晏外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所见之人。——这人竟是已经‘死了’的千雪深!“你…怎么是你呢?”蔡昭呆了,“我明明看见你……”那颗神情凝结在惊恐那一刻的冰冻头颅直直滚到自己眼前,她看的清清楚楚。慕清晏神情冷漠:“那应该是金保辉的其中一个侍卫,在冰窟第一次剧烈震动时被他拖进某个冰洞打晕。待碧眼冰晶巨蟒来袭时,他假装闪躲进冰洞,将那侍卫易容成自己模样,然后弄醒了推出来。”“原本易身大法在人死后是要现形的,可若是死前被冰冻起来,估计能延缓现形吧——如此,他便完成了金蝉脱壳之计!”段九修脑筋一动,脱口道:“易身大法?你是千面门的人!”然后道,“你为何要与我们为敌,你究竟是谁?!”千雪深脸上的神情很陌生,淡漠又冷静,全不似蔡昭往日熟悉的那个爱吐槽抱怨偷懒的欢脱青年。他缓缓开口,向慕清晏道:“是你杀了雪珠么?”——雪珠显然就是那头受内伤白毛犼的名字。慕清晏难得没有抬杠,摇头道:“段九修的风雷掌成名多年,中掌者五脏六腑俱碎,便是一等高手也没几个经得住的。那头白毛犼奔到半路上已经不成了,最后是贴地爬回巢穴的,我沿着它一路吐出的血才找到了巢穴。”他素来心硬,手下杀人无算,然而触及那头白毛犼临终时哀求的眼神,莫名心头一动——那是一个将死母亲对幼儿的不舍与无尽担忧。有时候,禽兽比人更懂得舐犊之情。他将四只幼崽从洞穴里挖出后本想立刻动身,但发现它们正饿的呜呜叫,八只蓝幽幽的大眼一齐泪汪汪的看自己,只好停下来化些干粮喂它们,险些错过了蔡昭。“你这奸诈小人!终于肯出来了么。”慕清晏冷声道。“是我对不住雪风和雪珠。”千雪深低低道,然后看向蔡昭,“小蔡女侠,我也对不住你,但我并非有意欺瞒你的。”他再道,“晏公子何时发觉了我的破绽?”慕清晏:“是那握着涎液玉瓶的死尸所在的冰壁——那根本不是一整块的冰,而是许多冰碎堆起来后,再浇上冷水凝结而成的。我击打过真正的整面冰壁,出掌时受力根本不一样。”“你熟悉冰洞地形,我们要走一两个时辰的路,你却可以抄近路绕到我们前面。那死尸与玉瓶是你假死后绕路过去布置的吧。还有之前冰面上的那尊碧玉神像,也是你前一晚借口解手时,溜出去布置的,没错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