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牧羽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不觉得害怕，反而生出探险的好奇心。他在白哈尔湖的家也像这样，夜里无灯时充满了黑暗和神秘感。妈妈坐在沙发上给他讲鬼故事，桌上总放着一盘受潮涩口的饼干，一杯凉牛奶。但他太久没有回到这里，城堡于他而言已陌生了。男人坐在餐桌边。一桌丰盛的晚餐，看来厨师做好晚餐就离开了，但牧羽环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的准嫂子。他脱下西装，仍穿着白天时的衬衫，颈间一条细细的锁骨链，在灯下细密闪光。他走到桌边随口问：ldquo嫂子呢？rdquo牧汉霄坐在靠椅里，双手手指虚虚交叠，手肘落在靠椅扶手上。这是他通常的坐姿，本人的姿态放松，但由于高大的身形和常年位居上位的控制感，总让站在他面前的人不自觉绷紧神经。男人答：ldquo公司有事，先走了。rdquo牧羽一挑眉，笑嘻嘻拉开椅子坐下，ldquo今天可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柳姐姐这么忙？不能便宜这一桌大餐，我不客气啦。rdquo桌上摆了两副餐具，牧羽发现竟然有自己喜欢的红酒烩牛肉。不亏是牧汉霄家的厨子，知晓他的口味。美食令他心情大好，他哼着歌给自己倒酒，胆子很大地找牧汉霄聊天：ldquo你和柳姐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rdquo牧汉霄坐在主座，与牧羽隔着两人的距离。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和他谈天的兴致，也没有要和他共进晚餐的意思，沉默滑开打火机，点燃一根烟。ldquo与你无关。rdquo牧汉霄的声音低沉。ldquo一家人吃饭，坐在一起聊聊天都不可以？rdquo牧汉霄抬眸看他一眼。牧羽笑得单纯，ldquo你和柳姐姐从小就认识，一年联系不超过两次，结果现在突然要结婚，很难不猜测两位是联姻哦。rdquo烟挡去牧汉霄一半神情。他在烟灰缸边缘一点，ldquo你又知道我和她一年只联系两次？rdquo牧羽盯着牧汉霄，那一瞬间他的双眼蒙上冰冷的阴影。几秒后他恢复表情，轻轻道：ldquo也是，我哪有资格了解你的事。rdquo他拿起玻璃杯将酒仰头喝尽，杯子随手扔在桌上。ldquo既然不熟，坐一起吃饭也挺闹心的，我走了。rdquo玻璃杯摔得骨碌滚开，牧汉霄冷冷道：ldquo谁教你这么说话？rdquo牧羽漫不经心穿上外衣，ldquo不好意思，从小没人管教，野人一个。rdquo他冷着脸走向大门，忽然听牧汉霄开口：ldquo下周会安排你和兰叔的小女儿见面，从现在开始收敛你的脾气。rdquo牧羽愣一下，难以置信噗嗤笑出声，指着自己：ldquo你要安排我和女孩相亲？rdquo男人没接话，牧羽却莫名来了兴致，回身走到餐桌边，ldquo哥，你不会忘记我喜欢男人了吧？rdquo牧汉霄的烟快抽完了。他把烟按进烟灰缸，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ldquo你必须和女性结婚。rdquoldquo为什么？rdquoldquo规矩。rdquo牧汉霄的神色异常冰冷，他似乎已经忍耐这个私生的弟弟到了极限，就差对牧羽说ldquo你可以滚出这个家门了rdquo。可牧羽偏要装作看不懂他的表情。他故作吃惊状：ldquo是从满清遗留到二十一世纪的规矩吗？还是我们牧老爷自己定的规矩？rdquoldquo你的规矩，我凭什么要听？rdquo牧羽在牧汉霄面前悠哉晃悠，他似乎对惹怒眼前的男人很感兴趣，ldquo牧泽驹听你的，牧知野听你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是你亲弟弟吗？不是吧mdashmdash我们俩也不是一个妈生的呀。rdquo牧汉霄坐在椅子里看着他，黑眸深不见底，高大的身形像某种内敛蛰伏的野兽。牧羽饶有兴致偏过头，灯光从他们的头顶洒落，弥漫散射的静谧光影。ldquo你和柳姐姐结婚以后，也要这样安排她人生中的每一步吗？柳姐姐往后是鸿丰的老总，恐怕不会乖乖待在家里给你生孩子。rdquo牧羽比许多人想象中的还要胆大包天。他抬手抚过牧汉霄的黑色领带，轻轻挑起领带夹，居高临下看着牧汉霄。他的手指纤白，有意无意碰到男人的胸口。他俯下身，压低声音在牧汉霄耳边说：ldquo好可惜啊，如果我是女人，一定很愿意给你生孩子。rdquo他的声音甜软亲昵，像一捧摇曳的云：ldquo哥，你让我生几个，我就生几个。rdquo哐当一声，椅子翻倒，沉重的红木砸在地上。牧羽被甩出老远，狠狠摔在地上。牧汉霄站在桌边，脸色已黑得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他扯过领带扔在餐桌上，好像被牧羽碰过的贴身之物令他感到恶心。他冷冷看着地上的牧羽，仿佛看不见牧羽疼得动不了的样子，直接下了逐客令：ldquo滚出去。rdquo牧羽摔得眼冒金星，骨头都快散架。牧汉霄走过来把他从地上提起，一直拖到门前，打开门，把他扔出了大门。牧羽一个踉跄撞到门外的柱子上，大门砰的一声巨响，在他面前关上。第4章牧羽身子骨脆，差点被牧汉霄摔出个好歹。家庭医生上门检查，他的后背一片青淤，手肘红肿。医生给他开了药，叮嘱他静养。牧羽半夜两点才睡，第二天一早被电话吵醒，充满起床气地抓过电话接起来。陆豪在电话那头兴致勃勃说约到一个大品牌商，听说对方老总会来，陆豪喊他晚上一起去。谁知牧羽无情扔下两个字：ldquo不去。rdquo就把电话挂了。陆豪狂拨回去，没人接。他开车到牧羽喜欢吃的一家酒楼火速打包一份早餐，往牧羽家去。牧羽住在高楼公寓，陆豪找到他家按门铃按了五分钟，门才从里面打开。陆豪拎着早餐冲进门：ldquo你他妈装的智能门还等这么久才给我开？！rdquo牧羽家的门可以遥控打开，他卧室里的床大，被子铺天盖地，找不到里面的人。陆豪掀开被子，和面无表情蜷在被子里的牧羽对视。ldquo老子开劳斯莱斯幻影给你买早餐，还不起床谢恩？rdquo牧羽嗤笑：ldquo土豪。rdquo陆豪看他一脸萎靡不振，不和他生气，把早餐放地上铺开餐布，ldquo买了你最爱吃的糯米血肠和蟹黄小笼包，快起来趁热吃。rdquo受到食物的诱惑，牧羽慢吞吞爬起来，套上睡衣袍子。陆豪闻到淡淡的药味，疑惑：ldquo你抹药了？rdquoldquo昨晚摸黑去卫生间，下床摔了一跤。rdquo牧羽卷起袖子，给陆豪看手肘的青肿。他皮肤白，身体是留痕体质，手肘肿起来的样子乍一眼看怪吓人。陆豪念他又不爱开灯，牧羽没说什么，下床盘腿坐在地上拿小笼包吃。陆豪看出他不高兴，听阿音说昨天他被他大哥叫回去吃饭，想必过程不愉快。对牧羽的一堆破家事他向来无话可说，他说：ldquo那你在家休息，晚上就不用你去了，我找谢叔。rdquoldquo去，干嘛不去。rdquo陆豪一脸ldquo你小子又玩我是吧rdquo的表情，但牧羽就是这个善变的性子，他习惯了。两人毫无形象坐在地上吃了顿美味的早餐，陆豪还有工作要忙，吃完早餐就走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