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条路吧。”最后他淡淡道。啸风愕然,“王爷?”他以为王爷定会出手,当是给小皇帝一个提醒,让他知道以后别在他背后弄这些有的没的,顺便威压一下荣安侯府那些人。可就在打马转身离去的时候,辘辘的刑车驶近,高高的刑车上随风飘摇着一件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道袍。可凤剑青却一眼认出那件道袍,连忙勒转马头,剑眉深深地蹙起:“啸风,去喊停那辆囚车。”第3章刑车游行好端端被喊停下来,大理寺的狱卒还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把她从囚车上解下来,裹上黑布,驱散掉前来砸骂的百姓。罗饴糖一抹快渗进眼睛的臭鸡蛋液,脏兮兮的脸蛋中露出一双澄清的美眸,“差大哥...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何事了?”罗饴糖被押回大理寺后,没有再关进阴森透不进阳光的地牢,而是被直接关进一间收拾整齐的,有床榻有圆桌的屋子里。“好好待着,别问不该问的。”说完,那狱卒“啪”一声关紧槅扇门,还用锁在外边牢牢锁上。罗饴糖不敢往那干净的床榻坐,只能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角,安静地待着。此时她完全不敢幻想事情有转机,毕竟她真的杀了人,杀了一个权贵。她现在回想起那一身豪奢气派的男子倒在她面前,后脑染满鲜血的样子,都会后怕不已,胃间强烈不适。师父是修道之人,她的徒儿穿上她的道袍杀人,不知师父会怎么想。她把头垫在小臂上,用纤细玉白的指头搓了搓袍服衣摆处的蝴蝶补丁,那是她七岁那年帮师父打补上去的,她笑着同小凤哥说那是蝴蝶时,小凤哥俊雅冷淡的脸上满是不可言喻的神情。她师父是修佛的,可她们穷得连一件尼姑袍都做不起,只得捡了人家云仙观女道长的旧道袍将就穿着,说来这佛修得也不甚走心。罗饴糖想到这里,抱紧膝盖露出淡淡的笑。过去的时光日子虽苦,但有师父和小凤哥,还能时时憧憬着当新娘子,倒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而现在...她杀了人,到了秋天,她也要找师父去了,不知道小凤哥,还有没有在找她,还是说过去了那么久,他已经娶了妻子,和别人过着她憧憬中的日子...关困罗饴糖那屋的门扇下开有一个小窗,平时饭食直接从那里递进来,吃完后她把碗筷放回原位,定时又有人来收。就这样不知被锁了多久,突然有一天,狱卒来把锁打开,一道强光刺得她眼睛不适应,赶紧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姑娘起来吧,案件已经清楚,你无罪,可以走了。”那狱卒显然态度恭敬多了。罗饴糖诧异。可她没敢多问,赶紧拍拍衣服上灰土,随狱卒走出那个房间。在步出大理寺府衙后门时,她还脚步匆忙的,生怕走慢一步,就又要被抓回去受剐似的。可当她眼睛里映入前方打下碎光的绿荫,即将踏上那条康庄大道时,身后的狱卒突然用剑鞘挡住她去路。她心头一突。“姑娘,走错了。你看,你的家人在那里候着,等着接你回家了。”狱卒把手一指,然后罗饴糖便看见拐角胡同巷口,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几名仆侍候着,看来不知又是京中哪位贵人的。罗饴糖的心黯淡下来,苦笑一哂。她就说嘛,哪有那么好的事?肯定又是哪位贵人看上她的容貌,所以才会把她救下藏进府邸当禁`脔的吧?只那贵人定然得比荣安侯府的贵人大,才能救下她的吧?她默默在心里祈祷着,这回别又是个水深火热的火坑了。罗饴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坐马车一路驶进建邺大街旁边巷口胡同的后巷角门,才停下。姑娘头上戴着幂篱,下了车看见一个富丽宽敞的大门,惊道:“要从大门进吗?”一旁的仆从没有取笑她的没见识,只是恭谨垂首道:“姑娘,这是西路后门。”罗饴糖惊讶地瞪大眼睛。谁家后门的门做得如此高大富丽,还装点铜铆钉的?她没看过别的贵人家,只记得她们云烟楼在翠烟巷已算得上数一数二富丽的院子了,可后门还是灰扑扑的,并没有什么装点的呀。踏进后门,所见所看的景致又是颠覆了她的一番认知,只是她也异常谨慎,不敢时时抬头去看这园中景色,只敢低着头跟随着接应的婆子丫头走。“奴家...可否冒昧请问,这里是何地方?”罗饴糖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那前方带路的大丫头是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姑娘,可见她身上的穿着,发间的金饰,倒像大户人家的千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