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弑君了...”怕到极致,她嗓音像被按在粗粝的沙子上摩擦过似的,哑不成音。凤剑青没有说话,他扔开床榻上大睁着死鱼眼的皇帝,踏着靴子,踩上床来。她越是怕他,他就越要逼近,冷情的骨子里迸发出的是被抑压久了的疯狂。“你...反了啊?”罗饴糖战战兢兢,看着他杀人的惊恐程度,要远大于她自己杀人。他身上一股浓郁的冷腥酒气,盯着她看的眼神,里头像有一头沉睡多时的嗜血猛兽即将冲破樊笼而出。他一句话也不说,眼睛里的血丝渐渐散褪,变得更加幽黑深邃。屋外夜雪依旧簌簌地落,寂静无声,这是一个偏远的宫室,他红着眼扛着把剑,撞破了多少道门,才找到的她。殿外那一支守卫早已被他的人,神不知鬼不觉杀光,殿外台阶处,血水混合雪水,在幽暗处流淌,安静得不得了。“你...你说话啊...”罗饴糖怕极了他这副截然不同的面貌,兴许他的这副模样,才是潜藏在灵魂深处最真实的他,真实得让人发抖,让人战颤。他沉默着,只是轻轻将浑身血的她,拥入怀,然后,伸手擦了擦刚才皇帝在她脖颈留下的印迹,低头,惩罚似的咬了下去,可咬到一半就明显放轻力度。罗饴糖猛地一抖,身子都是僵的,动也不敢动,脖子梗着,整个人像被一头巨兽控制着,不敢反抗不敢动作。只感觉脖子处有丝微疼痛,然后,就是细细密密的舔舐,微凉,微麻。这样的夜晚,尸首、鲜血、夜雪、利刃,还有弥散在苍穹中,找不到归处的魂息。·南国大军最后没有出手围剿凤剑青,只是把晋帝先前同南国往来的书信,统统抖了出来。众臣清醒过来,一开始以为是摄政王造反弑君,后来才惊悉,大晋皇帝竟然联合外敌,把自己的江山拱让一半出去。事已至此,靖国公忌惮摄政王,同时又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只得委婉道:“天子无道,摄政王只是替先帝大义灭亲,如此,国不可一日无主,臣建议将已故敬王的嫡子立为...”“且慢,已故敬王是皇族远亲了,若论起正统的皇族血脉,当年晋成帝打下江山,只因膝下无子,才会将惠帝过继来,后来文贤皇后生下肃王,当时就理应由肃王继位才对。不管论血脉还是血统,当年先帝只所以临死不改继承人,不过是看在肃王年幼,拿捏不住当时的朝政,这才继续由先帝继位的。”“其实成帝临死,是有颁过密旨,要求惠帝死后由肃王继位,臣可以找出当年的证人。”一群陆冬元手下的臣子纷纷站出来道。靖国公和太后被反驳得哑口无言。殿阶之下的凤剑青一句话也没说,朝身后抬了抬手,他的下属立马把一堆老早之前缴集而来的,靖国公和太后贪墨的罪证统统抬了出来。这其中竟然牵扯到一百多宗贪墨案!此前摄政王按捺着不出手揪出来,只是为了等皇帝顺利把持稳朝政,他再着手处理,如今他已经无需再等。靖国公和太后就这样被拖下去关押起来。大晋权势三分的局面,终于得以一统。第65章肃王凤剑青登基那天, 南帝送来了一份大礼。是南国七个县八个州的舆图,还有整整几十箱金银珠宝,装成嫁妆匣子样式的箱笼里抬来。那天, 凤剑青孤身一人带着从承恩方丈手里拿的方盒,闯入南帝的地方找到他。“你来找朕之前,你们大晋的陆大人也刚刚与朕通了信, 他晓以利害, 说服朕不要掺和大晋的事, 没想到, 你也来了, 本来已经打算收手,但现在,除了收手, 还打算帮你, 只要你答应朕一个条件...”那个杀人不见眼的南帝握着那枚刻有“媛”字的暖玉, 老泪横流。纵然南帝看起来还很年轻, 但终究是老了, 开始想念亲血脉了。“朕的一生只爱过一个女子,只认这一个女儿, 朕以为她老早之前, 就在大晋被臭老头命人放火烧死了...没想到...没想到却是现在, 朕亲自把她送走,推向虎口的!”南帝成功倒戈相向, 转而同凤剑青合作。条件,便是要让他南国的公主, 当上大晋皇后。罗饴糖本来已经是晋安帝的贵妃, 可是一朝政变, 她又被凤剑青抢了过来。“三月春暖花开,到时候月季花也开了,初八是好日子,朕选在那天与皇后大婚。”凤剑青刚刚从朝堂那边过来,一身五爪金龙冕袍,面容冷峻。罗饴糖坐在案几前写字,身旁的宫婢屈身行礼,只有她依然坐在那里继续写字,不言不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