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嚣冲了过来。陆遗星快速低头,卫衣帽子套在脑袋上,抽筋收紧到极致,皱巴巴的,圆圆一圈,只露出一点儿脸。有人坐到他身边。陆遗星没抬头看。但嗅到味了,狗味。贺嚣冷笑一声,凑过来。陆遗星侧头。贺嚣阴魂不散,从上方探过去。陆遗星低头,快要探进桌子里。贺嚣脑袋又伸到下面。贺嚣指了指自己眼睛,再指向他。说!了!我!会!一!直!盯!着!你!一!直!陆遗星抬头,冷淡镇定,面容静得如月光撒在霜上。贺嚣举起手机对上他:“现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陆遗星抿唇,抬手去拿手机。贺嚣收了手:“已经拍好了。”“陆遗星你也有今天。”陆遗星:“小人得志。”贺嚣好笑:“你过来干什么,缅怀青春?”他腆着脸说,“我这么大一个青春在你面前你不缅怀偷偷来这边。”陆遗星冷漠脸。贺嚣越看越心痒,把陆遗星挤到角落。他开了局游戏,陆遗星在旁边看。过了会儿,几个人神色慌张地往外走。陆遗星皱眉:“出什么事了。”贺嚣:“可能是学校有人来查了。”他研究着地图,兑换装备,扭头一看,陆遗星不在了。“?”人呢。小腿一痒。有人在桌下戳了戳他的腿。贺嚣:“………………”他缓缓低头,对上了一截熟悉的袖口。那袖口缩了缩,隐到桌子下了。贺嚣轻声:“来了。”桌底传来窸窣的动静。陆遗星又往里缩了缩。许久,戳了三下他的腿。走了吗?贺嚣悄声:“还没。”陆遗星又戳了几下。什么时候走。贺嚣往那边看了看:“好像逮到一个学生,吵起来了。”陆遗星把自己缩好。贺嚣:“你刚才看清来人是谁了吗?”腿被戳了下。谁。贺嚣扬唇:“好像是那个特别喜欢你的老师,每次看到你就说我们班陆遗星啊,人中龙凤,清水出芙蓉。”他的腿被捏了一下。贺嚣嘴欠:“老师揪着人过来了,你不打招呼啊,小龙凤,小凤同学,蓉蓉。”桌底人又重重戳他的腿。贺嚣正要说话,大腿传来痒意,脸一红:“陆遗星你干什么呢?”伸手就去拽他。陆遗星缩好,恶作剧在他大腿内侧轻挠了下。贺嚣这下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僵坐在那里。没人知道有人在桌下给他……挠痒痒。真的很单纯地挠痒痒,他脑子里却不知进了什么废料,耳根红得滴血。那双手放在他大腿上。他好想说……再往上一点。贺嚣呼吸重了,深呼吸,手背上青筋鼓了鼓,青天白日,公共场合,墙上还贴着核心价值观,他却……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想起陆遗星那双漂亮的手,修长笔直,指尖总是冰冷的。青色血管在冷白肌肤上,看着没有温度。和主人一样漂亮冰冷的手,也和主人一样凶。十指相扣时,陆遗星反手就崴他的手。可是这么一双手,会紧紧抓着床单,会抱着他脖子,会在他身上留下爪印,会崩溃,会蜷缩,变得通红。大白天的,他就这么带着一脑袋的废料——他微躬着上半身,哑声说:“走了。”桌下传来窸窣动静。一朵灰色的太阳花冒了出来。贺嚣一看就乐了。卫衣帽子还套在他脑袋上,收紧了,肩膀上是圆圆的一颗脑袋。贺嚣笑出声。陆遗星看向别处。他有些恼怒,也不知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拍拍衣袖,又拿湿巾把手擦了好几遍。贺嚣:“不闷?”陆遗星解卫衣帽子处的抽绳,但刚才一急之下打成了死结,解了半天也没解开。贺嚣手伸过来,帮他解开,又把外套帽子放下。头发被憋太久了,往上翘着,乱七八糟的,像是争先恐后呼吸新鲜空气。贺嚣揉了一把,拿手指顺顺:“好了。”陆遗星问:“人走了?”贺嚣脱口而出:“什么人。”陆遗星看着他。贺嚣:“……”贺嚣快速往外跑。差点被人追着揍一顿。外头月光明亮,照着这个精挑细选的胎教圣地,以及胡作非为的胎教者。陆遗星冷静了一下:“咳。”他抬抬下巴,并不会在意这点失误,矜持坐在台阶上,指着贺嚣,发号施令:“你,念东西给我听。”“?”贺嚣:“凭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让我念我就念?真是欺人太甚。”“你确定不念?”陆遗星淡淡看了他一眼。贺嚣话被堵住,真的好讨厌他这幅胜券在握这种样子。陆遗星:“我建议你念。”贺嚣生气道:“念什么。”“没想好,你先念,念着念着就有想法了。”贺嚣随便找了首诗:“后来青黄不接,我们去看牵牛花,篱竹缠绕,星烛漫天。你会走神,而我长久地看着你,你那边寂静,我这里兵荒马乱,暗……暗……”舌头打结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结巴了?他憋了半天,快速说:“不认识那个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