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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杨诗隐送来了。”他说着将杨诗隐从身后拉了过来。杨诗隐眼见着地上的阴影又扩大了几分,头低的更深了。杨毅从班主任手里接过书包,斜背在身上,对杨诗隐扬了扬头,淡淡地说道:“走吧。”杨诗隐像背了枷锁的重刑犯,跟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两人从头到尾也没跟班主任告别,班主任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杨诗隐的爸爸,初中三年,他从来没见过杨毅来参加过家长会。唉,怪不得杨诗隐是这个样子,班主任腹诽道,连同他那个有些神经质的妈,他们一家可真够奇葩的。杨毅却不这么觉得,他带着儿子走到自己的汽车的面前,口气生硬地对儿子命令道:“上车。”杨诗隐拉开了后车门尽可能坐到距离父亲最远的位置。杨毅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一踩油门,车便飞快地窜了出去。杨诗隐一直在神游天外,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仿佛梦游似的,脑子里挤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声音。他闭上眼睛,眼前铺满了闪着五彩光斑的黑幕,又像是缠满歪七扭八的线条的线团,总之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原本静悄悄的梦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荒腔走板的歌声。他慢慢地睁开眼回到现实世界,一抬头便在后视镜里看到了摇头晃脑、正怡然自得哼歌的父亲。杨毅享受地抽着烟,脸上一丝难过痛楚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很轻松,快乐的轻松,因为杨诗隐的外婆要死了,他即将又要少了一个麻烦。杨诗隐觉得愤怒,他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情绪。怒火悄无声息地烧到了脸上,他斜着眼愤恨地望着后视镜里愉快到抖腿的父亲,直到无意间触碰到了父亲的视线。他慌乱地低下了头,垂死般地闭上了眼。杨毅轻蔑地哼了一声,用手掐灭了烟,而后两手扶住方向盘,车子便猛然地停在了红绿灯前。杨诗隐的身子被重重地晃了一下,头磕在了前排椅背上。“哎。”杨毅仰首看着后视镜里的杨诗隐,突然说道,“给你说个事,一会儿见了你外婆记得一定要问清楚她的银行卡放哪了,我觉得她不止有四十万,你外婆最疼你,你一定要好好问问,问清楚了告诉我和你妈,如果有多余的存款,我们给你存好留着你将来上大学用,啊?”杨诗隐垂首捏紧了拳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杨毅满意地笑道:“这就对了,你外婆这段时间病糊涂了,天天问她都说不清楚,她最疼你了,说不定你一问她就想起来。”他的笑很放肆,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残忍而冷漠。不久,车便停在了住院楼的楼下。车子刚停稳,杨毅的电话便响了,他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拿出铃声震天的手机,烦躁地划了几下接了进来,里面立刻传出了催促的吼声。“你们怎么还不到,老太太都快不行了。”“知道了,知道了。”杨毅暴躁地回吼道,“这不就来了吗。”“小隐接来了?”杨毅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示意儿子赶紧下车,“催催催,你他妈就知道催,朱毓,你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急了。”“你也少他妈废话,这是我妈的钱。”“你妈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放你妈的屁,你跟小隐说清楚了吗?”“还用你说?”他下了车,把车门猛的一甩,利索地一锁,推着站在一旁发愣的儿子往楼上走,“行了,你他妈的别啰嗦了,马上就到了,挂了!”他挂上电话,又低声骂了几句,带着儿子进了电梯。出了电梯,他在走廊里避开了来来去去的病人和医护人员,低声又嘱咐儿子道:“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你可一定要问清楚,你也知道家里困难,没有你外婆的帮衬你将来怎么上大学,记住了啊?”杨诗隐依旧不抬头,只是敷衍地点了几下。杨毅知道了儿子一向听话懂事,便放心地带着儿子进了病房。病床前,一个高挑秀美的女人正在嘤嘤地哭泣。她见到两人进来,忙站起来对杨毅使了个眼色。杨毅冲她点头,她长舒一口气,紧张而憔悴的脸慢慢松弛下来,她轻轻地将杨诗隐揽到病床前,对他说道:“小隐,快来见过外婆。”杨诗隐这才抬起头来,当他把目光移到了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外婆干枯的脸上时,一颗泪水终于从脸颊上滑落。他重重地吸了几口气,半天才启唇叫了一声,“外婆。”原本慈祥和蔼的老人,已经形容枯槁。外婆听到了外孙的呼声,插着呼吸机的鼻翼忽然收缩了几下,紧闭的眼皮下,眼珠不停地乱动。她用力地挣开眼压在眼皮上犹如山峦似的层层叠叠的眼皮,睁开了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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