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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的步伐极快,姜馥被颠得有些难受。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马车疾驰至一座府宅。门梁高大,上头刻着“李府”两字。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庄森威严。李砚把姜馥抱下来,一路大跨步抱入房中。房门口已有三位太医和六位婢女在等候。原来跑这么快是为了给她治伤呀。姜馥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神情难得放松下来。除了双腿之外,她的后背也有很大一块的烙伤。几名太医把她腿包扎完后,都很默契地停了下来。其中一名太医有些欲言又止,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才沉声对着站在房里的李砚道:“大人,公主的伤有些在背部,还请大人回避。”刚刚在给公主医腿的时候他就想说了,一个姑娘家清清白白的,被人看了去。虽然对象是个太监,还是有伤大雅。“你们都下去,我自己来。”被突然点醒,李砚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姜馥,双腿包扎着,衣衫半露,一副惹人疼惜的模样。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太医还没说完,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三人连同婢女们都被关在了门外,屋门紧闭。第3章 成亲姜馥闭着眼,趴在床上,背部火辣火辣的,药膏的清凉让她下意识一缩。背部涂抹的手指瞬间僵硬起来,不敢再动一步。过了片刻,那只手才犹犹豫豫地继续涂起来,只不过比刚才更加小心翼翼。涂一下,停三秒。等他好不容易涂完,头上已起了层薄汗。轻微的呼吸声响起。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李砚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眉眼也柔和起来。他盯着那颗埋在枕头里的小脑袋,半晌,才挪动身子帮她把被褥掖好,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埋在枕头里的小脑袋突然动了动,露出了半张脸,酣睡着,眉头却皱成了个川字。每次睡觉都喜欢皱着眉头,像个小老头。李砚轻扯了下嘴角,下一秒目光又变得悲凉。那是个下雪天,北风刺骨,他穿着件不合身的破烂小衣服,肚脐露在外面。他冻的发抖,嘴角开裂流血,赤着脚走在雪地里,雪块像锋利的刀片,一寸寸地割裂他的脚趾,在冰天雪地里留下一个个血脚印。他从出生就没见过父母,被人肆意辱骂侮辱,老乞丐也欺负他。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人都该死,他阴暗地想。之后他去宫里当差,被老太监按在桌子上,一个红扑扑的小公主救了他,塞给他一个鹅黄色的小暖炉。红扑扑的小公主和眼前的人儿重叠。她该恨他了,永远不会喜欢他了。李砚紧紧闭上眼睛,想抚平她眉毛的手顿住。熊熊大火燃烧着,姜馥痛苦难熬,头上起了一层薄汗。她不顾一切地奔跑着,用力地奔跑着。在大火之中,她被人甩在地上,父亲在她眼前毙命。她痛苦地嘶吼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火势还在持续着,她困在里面,大火灼烧着她的皮肤,她又烫又热,好痛苦。那个杀她父亲的人回过头来,眉目凉薄又嗜血。姜馥呼吸一滞,挣扎着醒来,手下是柔软的被褥。灼热感是从她伤口传来的,李砚正在给她换药。天色已暗,凳几上只有一盏蜡烛微微摇曳着。姜馥脸色很差,条件反射地拍开他的手。力道很大,李砚的手背登时通红。眼底的防备尽显。四下无人,情绪上涌,姜馥并不想多解释什么,若非逼不得已,她实在对他没什么好感。讨厌也不全是装出来的。姜馥已经准备好承受他的怒火,闭上眼,甚至抬高了脖子。窗外大风狂乱,亮着微弱火光的蜡烛忽明忽暗,最后彻底暗下去。豆大的雨点狠力地砸下来。她没看见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滴在她的腿上。他走了。-皇上赐婚,成亲在即,姜馥的腿也好了大半,只是走路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利索。一个多月的时间,整个宅院的布置她都已经十分熟悉,清丽雅致,也不失大气。该有格调的地方有格调,很不错,不比她压抑的寝宫。姜馥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是这些天李砚一直早出晚归,要说多忙也没有,倒像是刻意避着她一样。最该委屈的人没委屈,最不该委屈的人倒挺能矫情。憋着气,姜馥一瘸一拐地朝李砚的书房走去。这些天他都睡在那,今晚也不会例外。走到门口,姜馥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也不等人回应,就直接推开了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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