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妈妈年年做,每回都要送些到他们海棠院来。
只不过,这秋梨膏止咳的效果,没有汤药的效果来得快罢了。多服几次止咳效果倒也能发挥出来了。
后半夜,许是梦见什么?云舒睡得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一通折腾,直到三更天过了才又睡着。
这一夜杏雨悬着心也睡不着,每每打算躺下,里间又断断续续传来云舒几声轻咳。
于是,直至第二日天边鱼肚泛白,杏雨也只睡了个囫囵觉。她反反复复爬起来好几次,检查云舒是否发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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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天大亮,确认云舒身体无恙,杏雨拾掇好自己开门出去,吩咐门外已经等候多时的燕云去小厨房打些热水来。
备着待会儿小姐醒了洗漱用。
炭盆里,燃了一夜的银丝炭木已经灰化,没开窗的室内昏暗闷沉,杏雨缓步行至窗前,轻轻推开两扇菱格雕花窗牖。
清晨的金色阳光,霎时,洒满整个内室。
难得雨过天晴,又遇冬日里一日好日头。
宋云舒这一觉睡得沉,待到辰时才悠悠转醒,帐外金光耀目,初醒时云舒觉得不适,下意识抬起手腕挡在额前。
杏雨没在屋里,云舒也没立即唤人进来伺候。
待双眸适应片刻,云舒利落掀被翻身下榻,穿着那身雪白底织锦软缎中衣,趿拉着软底儿绣鞋,几步跨到窗前,撑着窗沿,饶有兴致地看丫鬟们在庭院内清扫遍布角落的银杏叶。
杏雨领着小丫鬟们进来时,恰好瞧见临窗而立的云舒,及腰的青丝被云舒用长簪随意挽成一个松散的髻,几缕碎发调皮地荡在她的颊边,那张瓷白艳丽的小脸被遮住一半。
贴身寝衣勾勒出她迷人的身体曲线,除了杏雨,纷纷朝她望过来,燕云已经到云舒房里伺候有两月了,按理说早就习惯了主子这副恣意随性的样子。
可云舒实在美而不自知,清汤挂面仍勾人心弦,把几个小丫鬟都看愣住了。
云舒余光扫过踏门而入的丫鬟,任由她们稍显放肆的打量,嘴角带着浅笑,并不回头。
宋府的下人都知道,大小姐院里是全府规矩最宽松的地方,有时下人们犯了错、或是不小心摔坏贵重的杯盏器具,大小姐都极少动怒。
甚至,大小姐有钱,每月还会给家里困难、手脚勤快的丫鬟额外多贴补银钱。
美其名曰:活儿干得主子满意,当赏!
海棠院里的丫鬟婆子并不多,但干起活儿来一个顶俩,院里大半年来,偶尔放几个名额出来。
女儿院子里要添人,章氏自然上心,便让身边最为得力的江妈妈着手料理此事。
谁知消息刚放出去,报名要到海棠院伺候的人,多到章氏都咂舌。
当时,此事还被当成了府上的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