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总大发慈悲免费传授生意经,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走出老远,昆妲还搂着她胳膊笑,“你好厉害。”
“当然啦!”江饮又恢复往常的孩子气。
那只红玫瑰被赵鸣雁养在床头一只精致的细口花瓶,她说“谢谢”,目光长久停留在昆妲脸上,试图从中剥离从另一个人的影子,将那一缕幽魄连同花朵豢养在瓶中。
可现实并不存在她幻想的那些鬼魅传说。
赵鸣雁移开视线,转身回房。
“你妈妈和我妈妈之间,或许有些故事,不仅仅是友情。”昆妲坐在江饮房间大床上,怀里搂一只小怪兽抱枕,半张脸陷进去,语声含混。
包租婆挪动滚胖的身子踱来,在人脚边“吧唧”躺倒,昆妲脚趾轻轻蹭它背毛。
它非常温驯,并享受,眯眼打起呼噜。
“她们或许在一起过。”昆妲猜想。
小时候不懂,逃家后她们也鲜少提及过去,如今细细回顾前尘,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然伊人已逝,韶华不再。
江饮接不上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昆妲其实也根本不需要安慰,她已经接受,她知道该怎么样活下去。
安慰都轻飘飘没什么分量,昆妲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江饮没办法让她不难过、不痛苦。
“我会为你赚更多钱。”江饮向来务实,钞票比漂亮话更能治愈人心。
昆妲转过脸朝她笑笑。
晚饭因为有外婆在,气氛还算热闹,江饮跟老太太一唱一和,互怼不停,欢声笑语化作片片音符在四壁来回撞击,发出愉悦的轻灵声响。
电视小声播放综艺节目,猫咪躺在地板玩爬架上垂下的一只白绒球,夕阳拉得长长,从阳台整面大敞的落地玻璃翻进来,能一直照到餐桌,江饮半张脸都是暖融融的金色,她笑得很开心。
昆妲浅浅弯唇,心口充盈饱涨,感觉幸福。
短暂的、弥足珍贵的幸福使人沉醉,她话很少,更多时间都在凝心感受——满身疮痍苦痛愈合时,皮肉微微的酥麻痒意。
饭后,赵鸣雁把她们叫到房间,有话要问。
这间卧室很大,格局跟白芙裳在凤凰路八号别墅那间类似,有一面可推移的巨大落地门,有个单独的小阳台。
阳台上种植了许多花草,晚风中摇曳,绿影婆娑,一张藤编玻璃小桌摆放中间,赵鸣雁邀请她们在桌边坐下。
“要不要喝点?”赵鸣雁站在房间一侧的酒柜旁。
江饮不爱喝酒,昆妲呢?
“她酒精过敏。”江饮说。
昆妲侧过脸看向身边人,江饮对她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她不知道她的过敏症已经治好了。
别小瞧了人体的自愈能力,生命脆弱也坚强,只要喝得够多,身体自然会产生耐受,酒精过敏和穷比起来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