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事不能乱说。”魏嬿婉紧张的看着和敬,似乎已经被一连串的骤变打击到惊惶意乱,随便一句话、风吹草动都会触碰魏嬿婉的敏感点,让她竖起警惕。魏嬿婉把一个全然呵护、如母如姐的形象演的入木三分。
“还没到皇上下旨那日,一切未成定数。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保你。我自幼离家入宫,幸得皇后娘娘垂怜。璟瑟,这些年我视你若亲生妹妹般。
若不是为了皇后娘娘,也不会忝居贵人,此生有幸得你一句‘令娘娘’......若是能回到那时候该多好,回到我从前带你,无忧无虑的时候。是我无能——”
和敬紧紧牵着魏嬿婉的手。“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这事你已经尽力了。宫中人人事不关己,生怕牵连自身。更有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之人。只有你不离不弃,体惜我照应我。
若说后宫里谁能得我一句真心尊敬,只有你了嬿婉。从前我叫你嬿婉姐姐,如今我称您一声‘令娘娘’。你看似是庶母,可这些年你始终侍奉皇额娘,与当年那个照顾疼爱我的嬿婉姐姐毫无分别。皇阿玛的女人里,你是唯一一个真心希望我和皇额娘好的。”
魏嬿婉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哀痛到了极致。“还记得你在御花园与我初逢,那时得你还不及我腰身高。如今俨然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真希望就这样看你一辈子。是嬿婉姐姐不能帮你。论长论尊都应该是太后的女儿出嫁。原本五五之说......怎么如今在娴贵妃嘴里倒成了定数。听闻前朝,原本是各有推议,不知怎的,今日朝上频频传出太后意动蒙古势力,倒是......”
“倒是什么!”和敬感觉心脏猛地跳动一瞬,感觉真相就在眼前。
“倒是叫皇上疑心太后嫁女,为利所动。皇上自然猜忌太后想要借用联姻增长权势。所以才在恒媞长公主与你之间更属意你。”
和敬的胸口仿佛有团火在燃烧,冲天的热意让她感觉头疼欲裂,却又死死咬住舌头。坚持让自己听得清楚每一个字。
“皇后娘娘在御前安排的人传过来,我是不大信的。为了皇后娘娘的凤体安康,我今天又去磕头。可他说皇上心意已决。我万念俱灰想来找你——谁知门口就听见娴贵妃的话,恐怕是真的。这才是皇上许你的真实原因。”魏嬿婉咬唇,几度犹豫还是说完。
“呵呵——”和敬发出了凄楚的苦笑,带着嘲讽的意味。“难怪她莫名说出那段利益干系的话。难怪你才来就指明她与太后勾结。这一切现下全说得通了。她奴颜媚主,倒上赶着给太后出谋划策了。”
和敬的苦意从舌根弥漫,话语里全无对太后的尊敬。这一切就是个死局,皇阿玛最看重朝势,任何人都无法和江山社稷相提并论。如懿这是掐准了,从一开始就想断了自己的路。铺天盖地的恨意从心里弥漫开来。
“哼——她视皇额娘为死敌,知道皇额娘最看重我,自然想把我除去。打发得越远越好。这事里即便太后不出面,她也要上蹿下跳的出力。更何况能讨好太后。原本这苦差事轮不到我嫡出公主头上的,居然叫她一个庶妃算计了。”
和敬回味起刚才如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