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满脸不解,认真跟他解释,说这纸是废的,根本用?不了。让他回去跟家中长辈商议,若对方同意,再做考虑也不迟。
“谢谢店家。”苏檀软糯道谢,温柔道:“你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只?是苏苏买回去不是用?来书写,而是用?来做厕纸,代替厕筹,这样柔软吸水的纸,用?来岂不是正好。”
当初他马不停蹄地拿出蔡侯纸的方子,所求不过就是厕纸罢了。
店家这才不说什么,拿出这卷纸边上的信息,看着地址和人名,叫店小?二去找人了。
而在此?时,韩肃牵着小?毛驴,小?毛驴上坐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慢慢地赶了过来。
苏檀看着老者蜡黄的面色,就知道韩肃为什么不惜暴露秘密,也答应他的说辞了。
他当即就做出请的手势,带着两人去了大将军府隔壁的小?院子,那是上次范增事件后,他琢磨的院子,这样以来,暴露的没那么快了。
等他进了小?院,险些没绷住笑出声来,就见王贲穿着管家的服饰,立在门口,装的还挺像。
这里面的侍从一水的兵丁,全是高大的壮汉,小?毛驴在门口都不肯往里走了。
就连韩肃都迟疑起来,好在此?时,府医提着药箱快速地走过来,那浑身?的药香味,和花白的胡子,让这个小?府邸看起来都牢靠三分。
等众人在正堂坐定,府医二话不说就开?始诊脉,一一说出病症,又开?出方子,这才笑着道:“令尊这病症不打紧,也就是拖的久了,病入肺腑,慢慢养着也就好了。”
在看病时,苏檀在认真观察着韩肃的父亲,越看越觉得他的猜测是对的。
因为他父亲比他还要有贵族礼仪。
这时候王室、贵族、黔首、奴隶之间?是有不可逾越的天堑,融不进去就是融不进去。
等府医去抓药熬药,苏檀便漫不经心地跟他们聊天。
说话到中途时,他随口道:“当年楚怀王以十万大军护送韩虮虱回韩国,临到韩国边境,又说不肯回去,如今也不知流落到何方了。”
老者正在捋胡子的手一顿。
而韩肃面色不变,端着茶盏的手,却紧张到捏的发白。
苏檀小?手托腮,看着老者,笑眯眯道:“不过韩虮虱的儿子韩非在韩国有点惨啊,他多?次上书韩王,盼着他能励精图治,把治国政策都塞到韩王嘴里,他还要吐出来。”
他有些惋惜的想,那可是韩非,集法家之长,归本于黄老,要是来秦国,他得高兴坏了。
“你说,作?为韩虮虱的儿子,差点就能继承韩王的人的儿子,会?不会?被杀啊?”
苏檀满脸怜惜的叹气:“此?等人才,若是能为秦国效命,最?起码也是王之心腹,客卿之尊了!”
老者:……
韩肃:……
他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就说进户门时,看着有些不太对。
苏檀看着两人的表情?格外温柔了,和范增的棘手不同,他们俩真的很?香,韩虮虱之子韩非,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韩非子。
如果猜的不错,面前的韩肃,应当是韩信的父亲了。
这俩人,他都想要。
苏檀目光灼灼,只?差明说到我?碗里来,到我?碗里来。
“鄙人乃是一乡下?老者,不懂王孙公子的是非,叫小?兄弟失望了。”老者捋着胡子,慢悠悠回答。
“不说这个,你们安心在客院住下?,好好的养病,旁的事,一概不提。”苏檀特?别善解人意道。
他心里美滋滋的,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快乐!
就非常快乐!
这样想着,他颠颠地走了,留下?的父子俩便开?始低声道:“你从何处遇见这个小?儿的?”
两人互通有无后,心中稍定,只?是对方实在太过聪慧,只?言片语间?就能猜到两人来历,让人避无可避。
*
苏檀唱着小?曲回章台宫了。
见政爹正在和朝臣商议政务,他就立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这时候还在以商议先攻哪国为主?,苏檀知道结局,但细枝末节他还真的不太熟悉,就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等嬴政说累了,他就乖巧的捧上茶水,再叫寺人给臣子奉上。
直到众人商议完,陆陆续续地告退,嬴政还在对着沙盘出神,用?兵没有那么简单,事先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到了才行,而且秦国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
苏檀看着他一会?儿这样想,一会?儿那样想,不由得笑起来,原来在历史上运筹帷幄的秦始皇,在年轻时候也是这般踌躇不前。
“笑什么?”嬴政低声问。
他哪敢说实话,只?笑着道:“今日出宫碰见了韩非的父亲,韩非在韩国不得重用?,他和李斯同在稷下?学宫,又同样师从荀子,若是能来秦国就好了。”
那可是法家启蒙级的人物。
“你又去捡人了?”嬴政斜眸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