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音咬了一下下唇,怯弱问道:“不知娘子来这里何意?”
“你明知故问。”崔幼澜笑了笑,思及沈雪音处境艰难,自己与她的恩怨如今也算一笔勾销了,便也不想为难她。
乳母此刻就在沈雪音身边,直接带走就是,也不必再多说旁的,那毕竟是沈雪音的乳母,养她长大的,在她面前惩治她到底有些过于阴狠了,崔幼澜做不出来这种事。
谁知沈雪音闻言却一下子挡住了乳母,看向崔幼澜的目光中充满了没有形迹的怨毒,直看得崔幼澜心里发憷。
但在来之前崔幼澜也早有预料,她心下还是有几分怜惜沈雪音的,一时便也看着她不说话,左右就算沈雪音再抗拒,今日也是救不了乳母的。
沈雪音见无人相帮,也更为绝望起来,再张口时声音已经嘶哑,可双手却仍朝着后面死死护住了乳母:“七娘子,我本来与你无冤无仇,是你害我姻缘,我的乳母只不过是为了我去讨一个公道,你们都如此是非不分吗?”
“我从来没有坏你的亲事,你若是想嫁给那人,照样可以嫁给他。”崔幼澜留下短短一言,但终是忍不住又说道,“我也只不过是为我自己讨回公道,若她说的是事实,那我无话可说,可她分明就是在外面大肆造谣,若不想牵连沈府,你就把她交给我。”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至于沈府,”沈雪音绝望地朝四周晃了一眼,“便是全府的人都死了都与我没有干系!我的乳母难道说错了吗?我是一个孤女,也无人给我撑腰,我们不过就是输在没有证据罢了!你若没有做那些见不得人勾当,徐述寒为何好端端的要与我接触婚约,又偏偏是你,他为何不去找别家女子?”
这时乳母也挣扎着上前,哭喊道:“娘子不必再与这不要廉耻的人说了,凭她是高门贵女,可内里龌龊肮脏,妈妈做事之前早就想到了今日,所以一点也不怕,你放开妈妈,从此之后好好过自己的去!”
两人一番话听得崔幼澜直冷笑,今日幸好来的人是她,俞氏和崔元媞暂且还没来得及腾出手,若换了是他们的人,眼下站在这里听见她们这样说,怕是连沈雪音都要逃不过去,或者也根本没机会让她们说这些话。
崔幼澜身边所带的奴仆已经听不下去,上前便要去拖那乳母,沈雪音一边护着乳母一边又嘶声道:“崔七娘你就是一个贱婢都不如的东西,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你不过就是仗着你的家世,仗着皇后娘娘才能有今日,否则你比我又强在哪里?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你可以让徐述寒为了你不惜一切退亲,转头又让昭王成了你的裙
下之臣,你一山看着一山高,将所有人都当做你戏耍的玩意儿!也罢,我忍气吞声了那么多年,所图不过是日后嫁得良人能过上几天好日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被你毁了,你却连一口气都不叫我出,我今日不会把我的妈妈交出来,我也知道不会有人来帮我,那我就告诉你,你拿我的乳母也没用,这事不是她自作主张,我也是知道的,我同意了,现在你便在这里将我们都杀了,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