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不大,邻近的几桌人却听得清楚,心想东辽都战败了还如此狂妄?要真这样,那是绝对不能让东辽再势大,恢复元气的,定要借着这次机会将其压在底下,再翻不了身,也不能再欺压相邻的部族。
有些商队入边城是为了做生意,而有些则是打着部族商队的旗号沿途打听消息,比起东辽的强盛,他们更愿意看到这个昔日的草原霸主再也威风不起来,所以对这次谈判东辽傲慢的态度,这些部族商人比廖姑还生气,也没想过廖姑是故意那样说给他们听的。
她继续劝自己师父。
虞归晚醉得不清,挥开喋喋不休的小徒弟,又扔掉酒杯,抱起酒坛子猛灌。
这坛子里的可不是马奶酒,而是方才让阎罗娘都喝上脸的烧刀子,虞归晚直接灌了大半坛进肚,饶是她酒量奇好,这会也有些遭不住,脸颊泛开两坨红晕,双眼迷离,再不复往日的冷漠犀利,若这会有人从后偷袭,也不知她因醉酒而绵软的身体还能不能及时做出反应。
她将右臂横放到桌面,整个人往下一趴,脸贴着手臂侧头看店中央的戏台,几个美貌姑娘翘起兰花指在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她也听不懂,昨日在家听戏还是幼儿在旁同她讲解了才琢磨出些许意思。
“幼儿……”
她盯着戏台喃喃自语,脑海里浮现还在等她回去的那抹洁如冰雪的身影,夜里在床上唤着她的声音总是那么娇柔婉转,清丽秀雅的脸上却染着热意,眸光灼灼如桃花,直望到她心底最深处,令她甘愿献出自己,换取足以灭顶的快感。
前一夜留的痕迹至今还未褪去,就掩在衣领下,酒精的蒸腾让这些红痕的颜色更为鲜艳,还泛起奇异的酥麻瘙痒,她伸手探进衣领想挠,并想将碍事的衣领往下扯。
阎罗娘用眼尾余光一扫,吓得立马放下酒杯扑过来摁住她乱动的手,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让你装醉引那些杀手出来,不是让你来真的啊,众目睽睽之下你想作甚?扒光衣服让别人看啊,求你了,快住手。”
她用巧劲儿将手腕挣脱出来,“皮痒想挠两下而已,我又不是你,恨不能在大街上脱光衣服让人欣赏。”
声音哪里有一丁点醉意,分明就是装醉骗人。
阎罗娘的手下来报有几个可疑人企图混入,那些人身上都有股血腥气,必是杀人如麻的高手,多半是东辽使团想狗急跳墙,暗派杀手进城行刺。
直接杀了也不是难事,只虞归晚想玩一计,要让那些还站着观望的部族看清楚,不将东辽灭掉,他们就会随时反扑,墙头草不是那么好当的,小心让人连根拔起,再一把火烧掉。
虞归晚是什么身份?掌控关内外的大将军,连麒麟城对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东辽更是连连在她手底下吃亏,她还占走了喀木六族的金矿山,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如今在边城的邸店喝得烂醉如泥,自是引来不少人好奇的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