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却显得冷清寂静。府内人员照常行事,尽管院中种植着四季繁盛的艳丽花卉,却鲜有人关注。摄政王的寝室内,浓郁的药味弥漫,榻上医者为镜尘涂抹药物。
“王爷伤口久治不愈是不是换种药……”一旁的洵天衣袂翩然,蹙着眉问道。
医者拱了拱手,温声道:“王爷鞭伤处这已然长出新肉,有向好之势。”
镜尘穿好衣衫,握了握洵天的手:“这点小伤无妨的,劳你挂心。”
他挥了挥手,医者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陪我在此,小天可烦闷,乾苑峰除夕想必异常热闹……”镜尘轻抚杯中茶叶,浅尝辄止。
洵天翘起唇峰,手中缠绕着发丝,微微撇嘴:“乾苑峰才最是无趣,并不过这些年节。”
镜尘眸子凝滞了一瞬,继而展露笑颜:“小天可还有家人,佳节团圆亦是人生乐事。”
洵天偏了偏头,娇艳脸庞上绽出甜甜笑意:“镜尘,这还是你头一次主动关怀我。”
听他亲昵地喊起自己名字,镜尘神情微微异动,他面上显得极为惊诧:“小天这般说,我倒真是心中有愧。”
“不过你如此问,我心中已是欢愉满满。”洵天身着素雅洁净的月白缎袍,狐狸毛织就的围脖簇拥着他那超凡脱俗的面容,犹如繁花似锦中的一抹清雅。
他点墨的瞳仁透露些许哀伤:“我本出生瑞国,家族叶氏在瑞国亦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家中兄弟姊妹自然是众多,可虽排行十六,我在家中仍是一顶一的受宠,只是十二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千金散去仍不见起色,路过一位道长说我亲缘薄,道缘深。为了救我的生命,父母将我送到了乾苑峰修行。”
“此去经年,便再未踏入家门一步。”他眼波流转望着镜尘,说得如泣如诉,任人听了皆要动容。
眼波流转之余,他轻盈的身姿已攀上镜尘的脖颈,半坐于摄政王怀中。
盛镜尘含笑低头道:“本王如今也亲缘淡薄,幸而有佳人相伴。”
洵天心中不禁一动,平日里摄政王的威风凛凛让他为之倾倒,这也正是他不愿将其局限于乾苑峰的私心所在,毕竟虎落平阳,总是失却了许多霸气。
此刻,他低垂眼睑,露出淡淡的微笑,眼中似乎映照着他最珍视的珍宝。平日里紧绷的嘴角此刻舒展开来,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饱满欲滴的艳丽花瓣。
洵天心中为之悸动,呼吸微微发热,眼中光芒闪烁,几乎要倾身吻下去。
“王爷,紧急奏报。”赵硕仓皇失措地破门而入,见到眼前情景,脸上一红,侧过身请罪:“王爷,属下行事鲁莽。”
即便赵硕未及闯入,洵天也已无法继续,他一动念便感到如针刺肺腑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