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轻步走到庆阳君面前,轻声呼唤了两声。
庆阳君才恍然从大梦中醒来一般。
屋外强烈的阳光,如同锋利的箭矢,直射入眼,让他眼眶生疼。
胸口的位置已渐渐失去知觉,可痛楚仍在心间徘徊,未曾离去。
他嘴唇轻轻颤抖,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跟随侍从引领,默默地步入卧房。
陆鸣目睹此景,眉头紧锁。
他话中带了几分埋怨:“九哥,我虽不知你们来雍国的真实目的,可既然遇见,打个招呼,聊聊往事,不好嘛,何必要诛心……”
枫的声音带着颤抖:“陆鸣,有些话我已不便明言……”
他的鼻尖微酸:“你们尽可以责备我薄情寡义,见异思迁。”他的声音再次低沉了几分。
他紧紧攥着陆鸣的衣襟,瞪大眼睛,狰狞着眼眶告诫:“听我一句,别去算计奕国使团。”
他的言辞间透露出恳求的意味,但其真正的用心是给予陆鸣一番忠言。
鉴于他当前所处境地,他担心这说法会让陆鸣误解为他在偏帮镜尘。
不过,他的确牵挂镜尘安危。
就在即将离去,他停下了脚步,似乎心中仍有未了的牵挂。
“我看婵儿资质不凡,你若舍得,可将她送去乾苑峰学艺。”
他缓缓说出,“我一时半刻该不会走,你若想送她去乾苑峰,便去东凌道的宅子寻我。”
陆鸣闻言,心中微微一震。
这些年来,他为了给女儿治病,倾注了无数心血,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觉枫这番话,显然透露出他对婵儿状况有所了解。
尽管此次相见生了龃龉,陆鸣对觉枫的为人始终深信不疑。
“或许婵儿因此能有一线生机。”
望着觉枫逐渐远去的身影,陆鸣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他高声喊道:“九哥,婵儿今后就全靠你了……”
觉枫站定了身,侧过头答了句:“陆鸣,我定会待陆婵如亲女,你尽可放心。”
他方才凝视陆婵,注意到她眉心隐隐透出青紫色,双眸无甚光彩,透露出先天不足之症。
递给她玉佩的瞬间,觉枫悄然探查,发现她的脉象异常微弱,深受寒邪侵扰,难怪一踏入陆宅,便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药味。觉枫知这寒证极为棘手,难以轻易根治。便打算以惊鸿掌为她缓缓调理,若疗效不佳,再考虑将她送往乾苑峰。
他返回东凌道宅邸,随从随即开启了大门,他直接步入宅邸,不出所料,镜尘并不在家。
他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心神不宁……
雍国的街市景象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些他曾与晴暄偷偷溜出宫买的薄荷糖,他们一同编织的草帽,都历历在目。
他们之间便是无情也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