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抗拒什么?不是想去找他么?他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你拿什么还他?”顿了顿,他又说,“你在黑暗中跑太久,我忘了,你看不见。”
萧山雪不想听,他局促地低着头捂住耳朵想逼自己醒过来,可黑暗狭窄的空间突然被扯开缝隙,漏进来几丝地塔惯用的冰冷白光,他看见自己身上泼满了血,手里抓着一把狼牙匕首。
“你以为你有了他,就自由了,变成一个普通人了吗?他只让你变得懦弱,你不能逃避你的过去,否则他也会被你拉下水,他马上就要死了——”
那个声音骤然飘到他的面前,一字一顿。
“你也逃不掉。”
萧山雪抬头,有个人背对着拦在面前,挡着的椅子上捆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而拦路虎正俯下身去,手里拿着枪抵在祁连的太阳穴上。
萧山雪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只有他不行!
萧山雪在滔天的恐惧中,毫不犹豫地用匕首洞穿了他的后心。
一蓬血雾骤然扬了出来,浇了萧山雪一脸,那人趔趄了一下跌倒在祁连身上。一瞬间萧山雪几乎是快意的,可对方完全不拿这致命伤当回事,他只是低头看了一下便笑了出来,半是嗔怪半是释然。
“你这是做什么呀。”
那个人像是怕弄醒了祁连,小心翼翼用半个手掌撑住椅背起身,摇晃着转身,这让萧山雪猛地后退一步。
他看见了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面庞干干净净,只有下巴上溅了一滴自己的血。
他向脏透了的萧山雪走来,逼他一步步远离祁连,穿出胸口的匕首尖上像春日化雪流淌不止。
梦里的萧山雪轻声质问:“我没做坏事也不行么?”
“我把带罪的自己关起来,用干净的我吻他,也不行么?”
“你这么脏,拿什么爱他?”
“我就是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他似乎是太瘦太薄了,那把短短的匕首穿透了他刺伤祁连。可祁连闭着眼睛,像是累得睡着了,从胸膛的伤口里似乎能看到一颗心脏怦怦跳动。
干净的萧山雪只有力气走三步远,紧接着倒在地上,变成一团苟延残喘的肉。他扭头望着祁连,然后向自己伸出手,半是怜悯半是警告。
“你、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