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壶水沸,宋旻点起小锅煮茶,熟普性温,加入些陈皮,若干红枣,慢慢烹煮。
山间暗夜,荧荧篝火,帐篷三两,小桌一台,围炉对饮。
“玉,接下来如何打算啊?”壶烫,宋旻垫了块布,给韩泽玉满上。
宋旻是觉得无论怎样,韩绍辉的倒台对韩泽玉都是百弊无一利,本来这‘太子’就是个摆设,这回真成标签了,就只是标签,宋旻都担心哪天韩泽玉不叫‘小韩总’,改叫‘小韩’了。
“要不你来我这儿,老子宠你。”
宋旻拍拍胸脯,端出一副为兄弟扛事的侠义样子。
就在最近,兆然迎来了首度分红,数字极为亮眼,宋老爷子一高兴,当场把缅甸帕敢场口的一处矿分给这个小儿子管,宋旻为此两宿没合眼,抱着被子乐得睡不着,此时他超有底气,眉宇间尽是得意之色。
“看吧。”
韩泽玉模棱两可,浅啜了口茶,热气氤氲,遮了他的眼。
宋旻嘴又噘老高,嫌弃韩泽玉这人真没法交,掏心挖肺换不来一句实话,读书一起那么多年只当喂了狗。
韩泽玉:“……”
要说别的事或许真会有所保留,但这个确实没有。
从年幼到成人,一路走来就没停止过争斗,韩家被他荡平,白晴白耀被他赶走,霆新是个例外,他意外地掉头转向把它救了,从要这么做的那刻起,韩泽玉就知晓,这里再不会是他的斗场,他甘愿退出。
何止韩绍辉败了,他也一样。
韩绍辉起码还有他那些圆臀翘胸,睡不完的旖旎乡,享不尽的绕指柔,整整心情,依然可以过他的生活。
而自己,一无所有。
宋旻满眼鄙弃,脸似冰雕,看也不看韩泽玉,可小炉的火却未减一分。
熟普可煮,只是煮到后来口感略寡,加入烤奶,捻几瓣花叶,板栗剥壳,香蕉连皮放上,又串上几签年糕,闷闷不乐的大少把小蜜薯用锡纸一包,狠狠扔进烤炉,所有全是两人份。
韩泽玉一旁歪头打量,他很缓慢地眨了下眼。
这是一个无论怎么辜负,不给八卦,也不说他想听的却还是会召之即来随叫随到,随时慷慨馈赠友谊的人,实话说,宋旻是真没少帮他。
“怎么?”对方没好气道:“还不吃?是我脸上有吃的还是怎地?”
韩泽玉就笑。
他端起盅,以茶代酒,郑重道:“敬我们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