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还站在门口,一手扶着可以滑动的铁门的把手,迟迟没有关上它。
她走回去,手背碰了碰他的前臂。卢卡浑身一抖。
“对不起……不,没什么。”他说,声音被风吹得很散,“只是我曾经会做噩梦……啊,现在也经常会。我总是在火车上不停地走,往后走,从来到不了头……”
“这不是梦。瞧,咱们已经在尽头了。”
“你是对的。”卢卡望着门里,微弱地笑了笑。他的身体一半浸在阴影里,一半被外头的光照亮了。 “不过……你能再陪我呆一会吗?就一会儿。我还不想回去。”他很慢地说,背靠着门框,又把视线投向远远消逝在铁路尽头的地方。
维洛也转回去,后背倚靠在栏杆上,面对他。
“卢卡?”
“嗯?”卢卡把沉思的目光转回来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维洛想着自己应当说些安慰人的话,可被他这样看着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不过这种时候该怎么做她是有经验的,于是摸出怀里的口琴来,在手里转了两圈,“瞧,我知道什么能让你开心点儿。”
“哦。”卢卡微笑起来,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我还以为你又准备给我读童话故事了。”
“这个主意不错。既然你提出要求……”
“不,我没有。”他匆忙否认。
“知道吗,你太挑剔了,先生。”她撇撇嘴。
在这位年轻的公爵大人显出愧疚的神情来之前,维洛已经脱掉手套,把外祖父的口琴举到嘴边,吸了一口气。
“谢谢你。”卢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