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前面的侍从勒住缰绳,策马回身道:“大当家,前面有个茶肆,我们是否前去休憩一番,喝口茶?”
陆奉本想说“不必”,余光瞥见裴璋苍白的脸色,他轻夹马腹,停了下来。
“所有人听令,前方休整。”
裴璋拉紧缰绳靠近陆奉,苦笑道:“多谢陆……君持兄挂怀。”
陆奉翻身下马,沉声道:“你一介书生,跟现在已为不易,休憩罢。”
陆奉带的一行人皆是禁龙司精锐,陆奉本人骑射功夫自不必说,一路快马疾行,裴璋闷不作声,不叫苦叫累,也没有掉队,已让陆奉刮目相看。
马蹄声疾疾,一行人高头大马,玄衣劲装,把茶肆老板吓得脸色煞白,原本坐着的客人也坐立不安,起身欲走。
“诸位,不要害怕。”
裴璋上前,拱手行了一礼,徐徐道:“我们是路过的茶商,有正经官碟在身。路途多劫匪,我与兄长雇了一个镖局为我兄弟俩保驾护航。路过喝口茶,叨扰诸位,对不住。”
一行人个个虎臂蜂腰,面色带煞,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只有裴璋这个“文弱书生”看起来斯文儒雅,茶肆老板直接略过气场强大的陆奉,来到裴璋面前。
“叨扰说不上,这位公子,我这……小本生意,能否让诸位的马匹……挪远一些,免得惊扰客人。”
裴璋转头看陆奉的脸色,陆奉点头,道:“可。”
他大马金刀地坐下,把手中的长刀放在外头支起的小桌上,“上茶。”
……
一行人安顿好,裴璋这个“二当家”坐在陆奉对面,手端一碗淡茶,道:“君持兄怎么不喝?”
陆奉面前的茶水分毫未动,他从腰间拿出一个水囊,“我习惯用这个。”
裴璋和他渐熟,略微知晓他的洁癖,他笑了一下,眼神不由看向水囊口处,用红绳悬挂着铜钱大小的玉璧。
他道:“这玉质地不俗,君持兄挂在水囊上,未免暴殄天物了。”
“这个?”
陆奉哂笑一声,无奈道:“我夫人为我求的护身符。神神鬼鬼之道,也只有这种没见识的妇人信。”
嘴上这么说,陆奉用手摩挲着,甚至舍不得用力。
他没有佩戴玉佩的习惯,外出赶路,最重要的东西便是水囊,他把它放在水囊处,每一次喝水,总能想起她。
裴璋眼神微黯,“君持兄和夫人,鹣鲽情深,真让我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