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郑重道:“放心,我带你出去。”
即使他豁出性命,也一定会保她无虞。
倘若梦中真是前世,他上辈子功德圆满。这一世,他把胶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把落云镇诸事理清,绘出布防图,再把她安稳送到齐朝……如此,他也算死而无憾。
身在敌营,江婉柔倒是比裴璋达观,她宽慰道:“我不想死,也不用你死,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不知现在是几月几日?我失踪了这么久,陆奉一定会找我的。”
江婉柔对陆奉很有信心,声音带着底气,“他那么厉害,说不定你我在此待着,什么都不用做,他忽然从天而降,把我们救出去了呢!”
裴璋摇头苦笑,“我倒是盼着,他打得慢些。”
他没有回答江婉柔的疑惑,温声道:“夜深了,睡吧。”
江婉柔忽然一怔,她逡巡四周,没有找到第二张床,也没有可供休憩的小榻。
好在裴璋不会让人尴尬,他道:“你先睡,我喝口茶,一会儿自有地方休憩。”
他侧身对着她,目不斜视,江婉柔张了张口,与外男共处一室,她的清白有污。但此时此刻,为了性命,她不能叫裴璋出去。
别说她和裴璋清清白白,就算真发生了什么,难道要她为了所谓的“贞洁”去死吗?她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她还有三个孩子,江婉柔很惜命。
她闭上眼睛,不知是惊魂未定,还是白天睡得太久,她久久不能入眠。转头,透过朦胧的窗幔,裴璋脊背挺直,正襟危坐在方桌前。
她轻声问:“裴大人,你睡着了么?”
裴璋柔声应和,“没有。”
江婉柔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孤男寡女,实在不妥。等日后……”
她咬着唇,正酝酿着该如何开口,裴璋似她肚中的蛔虫,温声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只要你不说,我决计不会透露半句。”
江婉柔一顿,她本意是如此,但听到裴璋这么大剌剌说出来,她心里不是滋味儿。
她转过脸,解释道:“女人的清白很重要,你我虽问心无愧,可一旦传出去,我不能让孩子们有一个声名狼藉的母亲。”
“还有陆奉,他脾气……不太好,若是让他知晓,他会掐死我的。”
裴璋敛下眼眸,“即使如此,你还要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