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奉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手上的珠子,他不习惯手上缠一圈东西,这珠子平平无奇,估计那些秃驴为了香油钱,诓骗于她,也就她把这玩意儿当宝贝。
心里这么想,陆奉站了许久,他“咣当”一声把刀扔在地上,朝暗中的弓箭手做了个手势。
啧,女人就是麻烦。
***
天边泛起鱼肚白,京城一处荒凉的小院厢房中,江婉柔搂着睡着的小女儿,淮翊依偎在她身边,丽姨娘单手抱着淮翎,扒着窗户往外瞧。常安的拇指压在刀柄上,眼光六路,耳听八方,机警地看向四周。
一整晚,几人都没有阖眼。
“姨娘,你歇歇吧。”
江婉柔低声道。常安不能睡,淮翊不肯睡,姨娘一把年纪,还得跟着她受罪。
丽姨娘回过身,叹了一口气,“我这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王爷……唉。”
不止丽姨娘忧心,江婉柔眼底也是一片乌青一整晚,女儿在他的臂弯里安睡,她看着明珠的样子,她的眉眼很像陆奉,不似女子般柔和,反而有些英气。
淮翎是悬胆鼻,淮翊的嘴唇薄,抿着唇的样子,简直和陆奉一摸一样。带着三个孩子,她怎么能忘得了他?
匣子中那些东西,在她还没有在陆府站稳脚跟时,也曾想过不如叫陆奉休了她,一了百了。她有田有银子,自己立个女户,过得不比当个小媳妇自在?时过境迁,匣子中的银票越来越丰厚,她却越来越离不开他。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男人,比他对她更好了。
江婉柔心乱如麻,一会儿想陆奉会不会赢,一会儿想他昨晚交代的话,去北境,找凌霄,找柳月奴,
在乌金城时,他极力推柳月奴上位,是不是早就为今天打算过?他在那时已经开始布局了吗?如若他真败了,与其在大齐躲躲藏藏,不如去已经成为突厥可汗的柳月奴那里求得庇佑。
既然他那么厉害,这回肯定能逢凶化吉,她都把佛珠给他了,佛祖会保佑他的。
天亮了,他怎么还不来?
……
江婉柔的心思一会儿飘到这儿,一会儿飘到那儿。没个定性,一片沉寂中,陆淮翊站起来,翻开方案上的包裹,取出一块炊饼。
他递给丽姨娘一块,又递给江婉柔,道:“母妃,吃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