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他的酒意基本已经全部散尽。虽然从前我们是关系很亲近的闺蜜,但我很少来他家,毕竟是个单身成年男性。上回来就是他生病相亲那次,也已经过去很久了。
黑尾喝了酒,料想他会口渴,所以我先去倒了杯水,转头一看他已经在地上坐下了。
“我其实真的很想问你,为什么不买沙发?”
“因为用不到嘛。家里除了研磨外也基本不会来客人,他的话坐地上就可以了。”
好吧,很有说服力。
他伸手从床上拽了块毯子下来,垫到地上让我坐下,我也就顺势坐到他的身旁。
身后就是床,触景生情,我忽然感慨:“还记得生病那天的事吗?其实那天你的状态挺吓人,各种不听话,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他轻轻一笑,再次问了那个问题:“所以我表现得那么奇怪,你依旧没发觉我喜欢你吗?”
“肯定是有过犹豫的啦。”我迟疑道,“但最后我还是帮你找到了解释:你烧糊涂了,拿自己当小孩在向我撒娇。”
事后我也回想过,那时我最害怕的大概就是黑尾真的喜欢我,所以不愿意去深想那种可能吧。
黑尾嗯了一声:“我当时的确是满脑子混乱。如果最后你没有跑得那么快,我那天大概真的会表白。”
我一直靠在他身上汲取温暖,闻言惊讶地抬头:“就因为见过那个文静的相亲对象之后、你清醒地认识到了你喜欢我?”
“答对。”他笑眯眯地搂过我,似乎还是觉得距离有些远,双臂一用力直接将我抱到了他的腿上,“再加上生病,我可是完全不会经过思考就行动的啊。”
我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扶住了他的肩,对他的突然袭击又气又笑。重新找好平衡之后我才说:“可是那天我是一定会跑的。因为那时我也很害怕自己会对你起心思。”顿了顿,“而且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当时……亲到我的脸了。”
一闪而过的触觉,甚至快得让人无法察觉,我实在不太确定高烧的黑尾铁朗能不能注意到。
整个人都贴在男人的身上,他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都能明显被我察觉,低沉的音色轻柔又笃定:“当然记得。而且那个时候如果我把你拽牢一点,不让你跑掉——我绝·对·会继续下去。”
被他的直白震得呆了呆,我弹了弹他的额头,挑起眉质问:“继续下去什么?你那时是个病猫欸!发着高烧!”
居然还能腾出大脑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果然不能理解他的大脑构造。
“我那时就是病糊涂了嘛。”他单手摊了摊,另一只横在我的腰后,理直气壮,“喜欢的女孩子来我家照顾我,给我煮粥端水喂药……我当然会想狠狠地亲下去。”
黑尾铁朗的性格并没有那么外向,即便是这样只有我与他两个人的环境中,他还是选择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出的最后半句。像是一只发表强势宣言的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