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买账?哈!若捉到了你还不能让他买账,恐怕这世上没什么能让他买账了。”
“程先生,你们想必许久没见面了吧,你还没见着梁景珉把他自己折腾成什么鬼样子。亲兄弟非得刀剑相向,敢和咱们的人过不去,就是这个下场!”
说到后来,翟振磊的神色愈发变得扭曲起来,和他从前的气质分毫不像。程荆看着他,总觉得想必这才是他的本质,在梁景珉身边,憋得一定很辛苦。
但反倒是他的话更叫人听不懂。
程荆倒还有一肚子的刻薄话可以说来气翟振磊,可他方才一扫,看见屋外人影,并不止一个黑衣人跟着他,手中还有铁棍斧子一类利器。
刚刚不过随意试探,翟振磊便敢好不留劲地伤他,想必是真有几分把握,又或是真的已经到穷途末路,没什么好忌惮的了。
程荆从前不是怕死的人,这几年来却不能说毫无改变。既然如此,他不能由着性子来,总得想着明哲保身。
于是他不笑了,只干坐着,任凭翟振磊再说什么也不再看他了。
翟管家离开了房间,倒是好好安静了片刻。
程荆缓缓在身后转了转手腕,感觉十分酸痛,口干舌燥,早些时候的药力还没全褪去,不过一会儿脑袋又乱起来了。
他不时往门处看去,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密谋着什么。昏昏沉沉间,他真怕梁景珉来了,为了他又做出些不顾后果的事,却又真怕梁景珉不来,留他一个人自生自灭。
便是这样捱了许久,程荆断断续续睡着了几次,总是不过多久便难受得醒过来,窗外天总不亮。
仿佛从没有过这样长,这样煎熬的夜,哪怕是从前在梁景珉身边时,也没有这样难熬过。
直到天将破晓时,程荆意识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拖着酸痛的身躯带动着身下的椅子想要挪动。
这样挪动何其难,他花尽了力气也才不过挪出去一米远,眼见这样不行,他用力往一侧偏倒,连带着椅子整个人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重重的响声。
周身剧痛,然而这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守夜的黑衣人马上开了门来查看情况。
程荆一眼看出不是早点见过的哪一个,这个身量矮些,也瘦小些,于是装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低声道:“我难受,想吐。”
那人走近了些,见程荆果然面色不对,只先将他连人带椅子扶了起来,接着计划松绑押他去吐完再说。他看着还年轻,绑架的经验属实不算丰富,绑缚解了一半忽然想起来程荆这拙劣借口十足的漏洞,却也已经来不及,被程荆连带着椅子往后一惯,跌在了地上。程荆忙甩去手上绳索,从他身上夺过小刀开始割起脚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