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躺在被子里,但是莫名其妙踹了被子一脚,然后翻身滚了回去。
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谢白榆觉得自己余光里好像划过什么东西。他脑子里思考没跟上动作指令,直接又翻了九十度。
覃冶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看他。见他终于转过来,挑了挑眉。
“你什么时候来的?”
覃冶没正面回答,反倒说:“小榆老师好身手啊。”
得,不用问了,肯定在这杵半天,全看见了。
“早饭...不对,午饭快好了,你等会起。”覃冶说,“我先把空调调高点。”
“覃冶,你帮我看看热水器。”谢白榆把被子卷巴卷巴靠着床头坐起来,“我要洗个澡。”
覃冶看他的眼神顿时就像在谱子上看到一个十六拍长音一样不解。
“你这几年就是这么养你自己的啊谢白榆?刚退烧就洗澡,有没有常识了。”
谢白榆让他问住了。
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来着?他想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很久没病得这么虚弱过了。
偶尔发过几次烧,都是吃完药闷头睡。有时候撞上刚喝了酒,不敢乱吃药,就直接硬抗。
实在不想麻烦谁,也就没被照顾过。
“你要实在难受,我给你打盆水拿毛巾擦擦吧。”覃冶说他,“窝好了别冻着,等空调温度上来再说。”
“你要给我擦?”
“那看来要帮你回忆一下,昨晚帮你降温的时候已经全身擦过凉水了哦。”
覃冶在空调口站了会儿,暖风吹得很足,他穿着毛衫都觉得有点热。
“行,起来吧。”覃冶把窗边那把椅子拉到床边,擦干净盆底的水把盆子放到上边。
他看着谢白榆直接把被子一掀,抬手把人摁了回去。
“在床边坐好了。”
覃冶扯过刚被抛弃的被子,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他把被子从谢白榆腰上围了一圈,又盖住腿。
谢白榆的睡衣是开衫,覃冶解了他扣子,把衣服脱了一半下来。
毛巾贴到身上还是温的。覃冶拧毛巾的力度刚刚好,湿润但是不滴水。
他擦完一边,把睡衣给谢白榆重新披上,又换另一边。
昨晚没灯看不清,覃冶这才发现,谢白榆锁骨下方有零零碎碎几道划痕,暗棕色,看着像陈年旧伤。应该不算重,但是留了印儿。
谢白榆一直扭头看着窗外,察觉到覃冶动作在身前停了,他低头看了一眼。
“十几岁的伤了,没注意养落了点疤。”谢白榆说。
“怎么伤的?”
“小时候把桌子撞倒了,桌面是玻璃的,碎的时候溅到了。”谢白榆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