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与沈灼怀一同来到与温玉延相约的地方,为保消息隐蔽,温玉延甚至没将尸体拉去义庄,而是直接送到了自己一间空置的宅子里,便匆匆寻了司若帮忙。
见到沈灼怀紧随其后,温玉延一愣,拱手行礼:“明之也来了。”他笑道,“听闻你最近回家了。”
沈灼怀点点头,轻哼一声,全当应了。
“他来给我打下手。”司若随口道,“玉延兄,尸体在何处?”
温玉延立刻道:“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他拐入弯曲隐蔽的线路,一边走,温玉延一边和他们讲一些方才没来得及和司若说的情况:“此人是刑狱中一个囚犯,叫张大,大约三十余岁,正值盛年。”他从袖中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请进——是个采花大盗,奸淫妇女不下十数,被捉拿后直接送到了京城。按律,张大定是要落个秋后处斩的。”
他们进入一间逼仄的屋子,像是柴房,但又被隐藏在层层的屋子里,更贴切的说法是这是个密室,比耳房大不了多少,里头放了一张板床,再进了三个大男人,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这里隐蔽一些。”温玉延抱歉笑笑,继续道,“奇怪的是,最近死亡的囚犯都是突然急病死的,除去最初那个身子骨比较弱的犯人外,其他人,包括张大,他们身体都很好——甚至称得上健壮。”他掀开遮在板床上的白布,“狱中大夫说张大和他们得的是同一种病症,都是一夜之间便没了,但再追问,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温玉延说:“因此……我才想求小司大人你帮帮忙。”
白布之下躺着一具面色青白的死尸,唇色发绀,眼皮紧紧合着,整个人平平躺在板床之上。尸首已经开始发僵,但还未生出尸斑,只是皮肤白得有些可怖。司若朝沈灼怀点点头,沈灼怀随即让出半个身位,叫他靠近板床。他戴上手套,拨开张大的眼皮,又去检查他的手指。
——唇色发绀,按道来说,像是中毒,但司若目前却并未在张大身上看到其他中毒的表现。
“其余囚犯,也是这般死状吗?”司若开口询问。
温玉延点点头:“是的。”他说,“基本见到的是这样的尸体——大夫说是会传染的病,但和张大一个牢房里的其他人都没有问题,只有他死了。”
司若捏开尸体的嘴,凑近一些去嗅闻——没什么异物的味道,他在沈灼怀的帮助下,将尸首翻了个面,仔细检查一遍,然而整具尸体是完整的——这就意味着张大并非受外伤致死。也怪不得温玉延觉得棘手——若只是简单的死亡,温玉延身为刑部中人,想必一眼便能瞧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