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不当回事,是因为白竹的脑子里只有医术,她很单纯,单纯的脱离了整个世俗。
苏破玉却不同,苏破玉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她很尊重自己的父亲祖父,因为正是他们护卫边疆,才有她的平安长大,她没法想象,有朝一日,她对自己的父亲下手,是什么感觉。
她父亲也没等到她长大,就战死疆场了。
“并非。”苏破玉老实摇头,她只是觉得父女之间,走到这一份,实在是让人唏嘘。
“我的身世你应该听说过几句,其实无所谓,与我而言,他们不过是见面不足两年的陌生人,我更恨得,另有其人。”
江易周想到如今性情大变的江固,眼中闪烁着恨意凌然的光芒。
如果不是江固,一切都不会发生,幼年时留下的伤疤,从不会因为长大而消失,它只会如同溃烂的伤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继续溃烂下去。
每一次,回想起来都是疼痛。
小时候的江易周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她的父母是江盛和于秋月,会不会她就能像江易雅一样,幸福快乐的长大。
她不曾因为这份羡慕而憎恨,* 却因为事实而扭曲了性情。
任谁知道自己所羡慕的一切,本该就属于自己,而那些痛苦的过往,全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折磨,都会发疯。
江固,他欠江易周的,拿命都还不清。
夜深了,打更人在路上敲锣,高声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随后报出已是二更天。
有人晃晃悠悠在路上走着,浑身酒气,身上的衣服褶皱颇多,更有一种呕吐物的恶臭。
“都瞧不起我……呵!都瞧不起我……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把你们全都杀了,全都杀了!”
喝得烂醉的男人在嘴里不干不净骂着,脚下一条直线都走不了。
要不是路上平整,他大概要摔上个狗吃屎,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不一会儿,他就一个踉跄,栽在了地上。
等他要爬起来的时候,背上落下了一只手。
醉醺醺的男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还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背上的手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四肢逐渐失去了力气,最后趴在了地上,脸颊磨在地面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有人。
“哪个不要命的狗杂种,敢来惹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知不知道老子的亲哥是谁!”
“没出息的蠢货。”
明显属于女子的声音让男人愣了一下,随后他后脖颈一疼,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身体正蜷缩在小小的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