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鬼魂,”只听那个人影嘶嘶地开口了,小巴蒂.克劳奇在努力缩小他自己,看上去马上就要因空气中明显的盐分和铁锈气味而呕吐,但他不敢动一点,甚至不敢发出吞咽的声音,“还是一个玩笑?”
“两者都不。”雷古勒斯摇头,顺便用鞋尖踢走一只想咬他裤脚的老鼠,哪怕这会使这双新靴子彻底报废。他的魔杖暂时由傲罗保管,以防止他做出任何可能串通囚犯的行为,“你看,克劳奇,这些小东西在摄魂怪被支开后就有胆子出来活动了——魔法部里有不少人想着要帮你。”
他当然不是第一个来见小巴蒂.克劳奇的,作为阿兹卡班少见的未成年犯人,同时也是老巴蒂的独生子,对小巴蒂.克劳奇的处理天然就受到魔法部的额外关注。为了见他雷古勒斯甚至挂了个未成年巫师保护协会的志愿者名头,“忠诚”地前来考察这位万众瞩目的家伙是否值得被拯救。
“我想起来了,”过了一会小巴蒂开口说道,在确认暂时没有摄魂怪看守后,他以一个不太正常的姿势歪头,稻草般的发丝黏在脖颈和他倚靠的墙壁上。有老鼠试着叽叽喳喳地钻到他身边,然后被附在栏杆上的魔法弹开。“他们想让我...继续读书。”
“那么,”只听16岁的男孩茫然地问,他先是抿了抿嘴,随后那没有光彩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热切的神气,“他们会让我回霍格沃兹吗?”
“直到成年前你都会被定期押送到魔法法律执行司,会有教授来对你进行必要的非实践教育,并且有一打傲罗在盯着你的同时看你笑话,”黑发青年说,“这点未成年巫师保护协会也没办法,他们只能试着交一交提案,何况你是心甘情愿地朝那些麻瓜施夺魂咒。”
几条实验性质的夺魂咒,雷古勒斯想,邓布利多当时怎么能那么快就抓到证据呢?还是他早就在看着克劳奇了。
“瞧你现在的口吻,布莱克,你听上去和那些自诩正义的人一点差别也没有。”小巴蒂.克劳奇忽然嗤嗤笑了起来,他控制不住地抽搐,哼哼着念出夺魂咒的具体咒语,雷古勒斯发现他也熟悉那语调里的每一个转折,“他们并不是正义的,他们只是赢了而已。”
“而你选择跟他们一起——”
紧接着年轻斯莱特林带着点憎恶地说,三年的监/禁生活彻底毁掉了年轻斯莱特林的嗓子,让吐出的字眼化作一种轻柔到不能算作语言的呢喃:“叛徒。”
“你刺激不到我。”布莱克的继承人移开手掌,慢慢适应了在阿兹卡班的昏暗里认清东西,也许几年前他还因这种指控而感到不痛快,但他总得有点成长不是,“比起为黑魔王哀悼,你不如想想该怎么让后半辈子过得舒服一点。”
小巴蒂.克劳奇面目狰狞地咆哮,他颤抖着,申辩有些事他非做不可,并斥责雷古勒斯根本不了解他所接触的一切。但在看到自己的左手手臂后他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那里的标记已经彻底消失了。男孩缩在墙角边,像是受了比被摄魂怪亲吻还重的伤,而雷古勒斯也不发一语,任由潮湿的盐分侵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