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鹿飞到一座浮空岛,岛上的白胡子老者见是他,倒也没有惊讶,只说一切皆有定数,老神仙叮嘱赵元鹿好好修炼,赵元鹿问他:“我什么时候能见春朝?”
“等你能自如变幻人形,并长时间保持,你便能下界寻他。”
老神仙交待后,贺着仙鹤去赴老友约,留赵元鹿一个人在岛上,那岛飘于云层之上,四面皆无路,有心想回山,无力寻下山的路。
赵元鹿勤加苦练,无人指导,对着秘籍心法自己琢磨,每过一天,他在岛上的树上刻一刀,修炼的日子枯燥无味,其中艰辛无法言语,只要一想到春朝还在等他,赵元鹿信心满满。
第六十刀,他终于学成收放自如,也学会如何救人助人,开心地招唤云层带他回他与春朝相遇的那座山。
山里的树比他离开时更壮,路也狭窄,赵元鹿顾不上太多,飞向小木屋。
门口挂着石头的绳子早已腐朽,石头落在地上,一半被泥土掩盖,赵元鹿用仙法使石头恢复原状,用力拨动石头,石头发声音,赵元鹿在门口等很久,不见春朝。
推门,门框早已腐烂,山里湿气重,烂掉的门框背面长满青苔,从破损的大门望进去,一眼望到底,没有春朝,屋内结满蛛丝,桌子只剩三条腿,歪在一旁,烛台翻倒,竹筒制的水杯干裂变色,桌边滚落着一个背篓,而那张竹床上,平躺着一具骸骨。
赵元鹿心一阵刺痛,他不敢进门,一次一次使出令万物恢复原状的仙术,门修好,青苔消失,蛛丝落地成灰,三条腿的桌子恢复如初,水杯里装满茶水,烛台上的蜡烛残留着前一日挂下的烛泪,一切都跟他们出发去寻成仙法的前一天一模一样。
只有那具骸骨,依旧是白骨,赵元鹿不死心,反复使出仙法,直到吐血不止,骸骨上的衣服恢复如初,桌边的背篓完好立正,那是春朝的衣服,春朝的背篓。
赵元鹿不信,转身飞至山下,他拉着路人打听:“请问你知道春朝的家吗?个子高高的,十八岁,总是笑笑的。”
年轻的人们以为他是疯子,匆忙摆手:“没见过没见过。”
一直问到一处药房,年老的伙计搭话:“你找春朝大夫?”
“老伯,您知道春朝在哪?麻烦您带我去找他。”
“春朝大夫三十年前已经不在了,有人说他失踪了,也有人说他采药时被野兽吃了。”
“不可能,我两个月前才见过他,他怎么可能死了三十年。”
老人家摇着头:“死了,死了三十年了,我已经三十年没见过他了。”
赵元鹿脸色煞白,“他才十八岁,可他才十八岁,他的抱负,他的愿望,全都没有实现,他说过等我回来……”
“四十八,那年他四十八,我比他小几岁,今年我也快七十了。”
赵元鹿回到山上,抱着床上的骸骨冲到地府,跟判官大打出手,判官不敌,阎王出招,将赵元鹿打回山上,怀里的骸骨碎成一地,阎王的怒吼在山间回荡:“擅闯地府,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