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至于啊。”他帮她那边也擦了擦,“你之前嫌弃我吊儿郎当,是因为我加重你工作负担,但不代表你会全方位否定我,讨厌我这个人,否则我们也不会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对吗?”
陈夏想说对,但又觉得不对:“难道讨厌都只是在一定条件和限度里的吗?”
“那就看你怎么定义了。就像我从小就讨厌奶油和胡椒粉,自认毫无理由,但我一吃就恶心,所以不能排除是不是生理因素决定了我无法享用它们。至于限度,我讨厌的东西有别人喜欢,我咽不下一大口奶油,但可以舔一点,只要我不逼着别人吃,不造成坏的影响,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喜欢和讨厌很主观,而且,可能还会相互转化。”
徐骁哈哈两声:“我不是请你来给我上哲学课的,我们没办法决定别人的喜恶,就顾好自己,至于转化和改变,顺其自然就好了。”
“所以您现在也开始改变了。”
“是啊,不吹牛,我有在很认真地做事。”他看她,“你也变了啊,有散步的闲情逸致了,还有小郑,他之前不是经常打你电话问这问那,现在也完全上手了。”
“……”陈夏不知道该接什么,只点点头。
“对了,我倒想问你,让我去卢城不是你提的建议吧。”
“当然不是。”
“那就好。”
“好什么?”
“好在你不是推我下悬崖的幕后黑手,我们可以和平相处。”
“……”陈夏无语,“所以您还是不想在卢城,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不要冤枉人。”徐骁的手终于搭上了桌子,“先声明,栀子花不全由我管。花神负责技术,我负责接活,日常管理靠的是秦子铭,所以我在不在没多大关系。”
“那您天天往创业园跑。”
“我只是不想在我爸眼皮底下做事,而且当年填志愿,我也是为了跟我爸作对故意不选商科,才抄了我同桌,所以也压根不是你说的那样,因为喜欢计算机才招一帮人成立新公司。”
“那是为什么?只是心血来潮?”
他不答反问:“如果是,你还羡慕我吗?”
“……”陈夏再一次失语。
她隐隐觉得他没跟她说实话,可是他都说了这么多,她却还没有窥到他的真实想法,是他心思太深,还是她水平不够,如果要让他摊牌,他们又是什么交情,值得他推心置腹?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而他却捕捉到她一瞬间的蹙眉,戳破了她的心思:“你跟我聊这些有的没的,是新公司待得不开心吗?不喜欢你现在的工作?”
陈夏当然不能说是。尽管她每天上班的节奏比之前慢了很多,和新同事的相处也并非自己预想得那么愉快——但是,可恶,难道她因为休息时间太多,独居太久没人说话,已经落魄到要从他这里寻求解决的办法?
“没有啊,只是随便谈谈,好过我们相对无言吧。”
“也是。”徐骁收回视线。
老板娘端来菜品和米饭,她把肉串往他那边移,忽然一顿:“这上面会不会有胡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