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香住倒是难得有些无奈,“你是真的不怕被我咬死啊。”
“我想你应该舍不得。”
“我是铁石心肠。”
“我是你的例外。”
行香住默然了片刻,笑着说:“勉强算是吧。”
迹部景吾又笑了,还是那种与细密的温柔紧紧交缠在一起的笑容,会让人下意识放下盾牌,沉溺其中。
他被掌控,被驾驭,被束缚,被驱使,他献上一切,只为了得到一些不对等的喜爱,他是天平上垂落的那一端,从不奢望能够达到平衡,所求的只是两端高度差的缩减,即使那不过是十分细微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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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美国之前,行香住回了一趟英国。
到家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她拉着行李箱走进了那间再熟悉不过的屋子。
屋内灯光敞亮,在厨房里洗杯子的行杏澄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先是一慌,紧接着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她随手放下了杯子,匆匆走出厨房。
并非荒诞,而是现实。
行香住刚刚换好拖鞋,推着行李箱往屋里走,而后目光与行杏澄相撞。
行香住虽然随性,但不是那种做事没有交代的人。如果她要回来,怎么也会提前告知她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突然地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难以置信过后,行杏澄有些生气。
行香住将手中的行李箱推到一旁,走到母亲面前,笑了起来,“当然是要给妈妈一个惊喜!”
“我可没觉得惊喜。”行杏澄瞪了她一眼。
行香住丝毫不在意,伸手抱住了行杏澄,“妈妈,我找到了,想要做的事情。”
行杏澄一愣,随后将她搂住,笑着说:“恭喜你,我的小香住。”
“我会成为妈妈的骄傲的。”钻在母亲怀里时的行香住有如来到了安全地带,卸下了惯有的冷硬,语气软软地撒着娇。
行杏澄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柔声说道:“傻孩子,你一直都是啊。”
当年,她怀着踌躇和犹疑将她生下,茫然而无措地照顾她慢慢长大,她也曾想过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但行香住显然不符合她任何一次的幻想,她早慧冷情,与普世定义的「可爱」毫无关系,可她却能轻易看穿她的伪装,看见她的难过,她曾用一种十分困惑的表情问「妈妈,是不是我拖累你了」,而她笑着回答「当然不是,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怎么会有人觉得培育一株美艳异常的花朵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呢。
她盛放也好,一直含苞也罢,她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