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而薄的雪花在指尖迅速消融,而下?一刻, 那道像是被?凝视一般的恶寒又再?次从心头涌现。
「愤怒,悲伤,悔恨……」
带着共振的声音仿佛是在颅内响起, 宁钰的身形一顿,警惕地环顾四周,试探道:「……你是谁?」
环境中依然冷清,那声音没有回?应,半晌,却如同看清了所有因果,喃喃自语道。
「情感,原来如此。」
什么意?思?
不等宁钰再?作追问,眼前的雪域突然下?起了纷飞大雪,风雪呼啸,几乎在瞬间就填满了所有的视野。
白茫一点?点?消散,渐渐复苏的疼痛开始从胸口辐射到全身,吵闹狂啸的风声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耳边一阵循环且规律的无机质机械音。
宁钰平躺在病床上,还在输液的手背阵阵发凉,他没有睁眼,任由闭合的眼皮被?窗外透来的阳光照得发热。
逐渐回?笼的感官越来越清晰,仪器的滴滴声一如既往,并没有暴露他已经从昏迷中苏醒的事实。
床尾不远处传来了轻声的交谈,虽然暂时?还不太听得清谈话的内容,但光听语气,比起交谈,反而更像是单方面的指责。
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宁钰打起精神,立刻抓住了那即将消散的后?半句话。
“……明天自己去交接。”
“……明白。”对话里的另一人?沉默片刻,像是在争取一般开了口,“博士,之前的那个任务,能不能还是交给我来?”
“交给你?”
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那人?再?次补充:“因为接触需要时?间和契机,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换人?,他可能不会?……”
“说什么废话。”对方打断了他语速匆匆的解释,莫名其妙道,“你以为你降职了,以前的任务也能一笔勾销?”
这一句话已经变得无比清晰,宁钰已经确定,那是宁文斌和余铮。
宁文斌像是戴上了自己的口罩,发闷的声音踩着并不着急的脚步,自若地走向病房房门。
“反正现在障碍也扫除了,随便?你怎么来,正好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他拉开房门,随口给人?来了一针强心剂,“你要是能让他接受你,接受留在基地,那何?止是副队长,整个警卫队交给你管也不是不行。”
门页轻轻闭合,一下?子将所有的声音阻挡隔绝。
宁钰一点?点?撑起眼,模糊的白色天花板上落了几道斑驳的金色日光,日光穿过窗外的枝叶,正乘着风轻轻摇晃。
他的脑袋还是有些昏沉,可比起身体上的难受,眼下?一切都有了源头的可笑现状,反而更让他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