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岩石一般的手攥紧了宁钰的脖颈,蜷起的五指在大力挤压着?他喉中的空气。
宁钰的指尖发?白,拼死伸手卡入攥在脖间的缝隙,可无论他如何摆动挣扎,那逐渐收紧的力道都如同焊死的铁器一般,纹丝不动。
……不能死在这里。
全身的血液像是在倒灌进大脑,宁钰的视野中开始出现?了昏花的雪点,他的动作越来越轻,像是意识在逐渐被剥离出身体。
而就?在他艰难挣动的瞬间,挥至身后的掌心,突然就?摸到了那把被他小心藏起来的轻薄刀身。
飘散的意识立刻回笼,他如同本能般攥紧了刀把,在眨眼间拖出一道凌厉的残影,狠狠将?那银灰色的刀身捅入了男人?的脖颈之中。
握在脖颈上的力道骤然一松,解开禁锢的空气立刻冲进了肺里,宁钰没有?余力再?去压制喉头难抑的咳嗽,他抓稳刀把,抬脚踩住男人?挣扎的躯干,低吼着?直将?刀锋横劈向对侧。
利刃与枷锁摩擦生响,巨大的摩擦力阻拦着?刀刃环切的进程,血液如同泉涌般沿着?破口处汹涌而下,直接染透了宁钰的上衣。
不管是为了谁,这一盘他都必须要赢。
耳畔已经?被狂啸的耳鸣占领,宁钰的眼中只剩那把逐渐割开血肉的匕首,他拼命地拽动刀把,脑海中汹涌的杀意已经?完全具象显露。
淌满汗水的脸上混杂着?鲜血,破体的刀锋终于?不再?受到阻力,宁钰抬起脚,毫不犹豫地将?眼前?那颗鲜血淋漓的脑袋踹飞了出去。
咚。
头颅落地,场中只剩下一个浴血的恐怖身影。
全场一片哗然。
那些吵闹却根本盖不过仍在叫嚣的耳鸣,宁钰摇晃着?从地上支起身,短暂缺氧的身体趔趄了几步,他的手中却仍然紧握着?那把已经?彻底被血液浸透的银灰色匕首。
“喂。”
“我?赢了。”
他抬起沾满鲜血的脸,干涩到沙哑的嗓音带着?粗重的呼吸,无比清晰地朝着?那高台上的男人?呵道:“该你?遵守承诺了。”
那张扬男人?岔着?腿坐在高台边,对眼前?这幅画面完全不觉得意外,他耸了耸肩,语气里满是不情不愿:“好?吧,谁让我?向来言而有?信呢。”
系在小哑巴四肢上的绳结被悉数割断,几节粗绳落地,她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这才难以置信地抬起腿,发?懵地看着?自己重获自由的四肢。
看着?小哑巴手脚上磨出的红痕,宁钰有?些不是滋味,可眼下也不是什么感慨的时候,便赶忙催促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