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鸟泽学园出来,右拐,一路沿坡走下去,不过三个町目远的地方有一个公园。
牛岛平日里除了训练外几乎哪都不去,那个公园便成了他偶尔歇脚的地方。
我骑着自行车从琴行回家时,就看见他站在路边的花坛外,几乎要隐匿其中,正远远地望着里面嬉戏打闹的孩童。
于是我喊了他的名字。
牛岛立刻转过头。
我下车推着自行车走向他。他没背排球包,看样子像在跑步的归途中临时停下。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嬉戏的孩子们,微笑道:“哎呀,是鬼抓人啊!好怀念呀!”
“有趣吗?”他好奇地问我。
我点头,很快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牛岛小时候都玩什么?”
“排球。”
他坦诚地回答。
正在我们两个交谈间,孩子们注意到我身旁的牛岛,一窝蜂地奔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若利哥!”他们喊着。
若利。
我也跟着无声的念了一遍。
然后像是偷吃了糖果的孩子蓦然红了脸。
牛岛似乎对那群孩子们妥协了什么,转身走进小路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兜嘎哩嘎哩冰棒。他的动作很熟稔,还和店员有交谈,看上去像是这里的熟客了。
见他无暇顾及我,我便打算离开。孩子们得了冰棒就四散跑开,牛岛直起身,注视着我。
“上野!”
他喊住了我。
我停下车回过头不解地望向他。说出接下来的这句话使他憋红了脸。
他说道:“我请你喝汽水。”
随后,我紧跟牛岛走进便利店。
他从冷藏柜中拿了一瓶汽水,又从货架上拿了一包运动饮料。
他走到柜台边打算付钱,却只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一百元的硬币。
牛岛讶异地感叹一声,再三确认自己确实只剩下这一枚硬币,转头冲我抱歉地说:“我没带钱包出来,刚刚买冰棒已经花光了。”
于是我为这一瓶汽水和一包运动饮料付了款。
一共350元。
出来后牛岛吸着运动饮料一言不发。
“没关系的。”我安慰他,“下次再请我也不迟。”
“意义不同。”他执拗地说。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属于牛岛若利固执的一面。
可能除了我,也少有其他人见过。
我看着他,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就不再笑了。
眼前的一幕越来越熟悉,我猛地想起来自己曾在哪里见过牛岛若利。
为什么我记忆中的「初次见面」时,他对我说,“好久不见。”
8
我与牛岛若利在梅雨季有过一次萍水相逢的初遇。
事到如今我清晰地记起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