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听!”
程不渔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笑嘻嘻地望着他。
“我是南魏十八皇子,沈璟彦。”
程不渔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愣愣望着他。他这才幡然醒悟——这般清风朗月,站在人群中便不像是个凡人;又是这般娇生惯养,连脏水都忍耐不住,不是他又能是谁?
他早已听说过沈璟彦这个名字,只是不成想,这十八皇子,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厉害些。
只不过,混入了江湖,皇子的身份便变得又显眼又脆弱,就连六贼都能对他舞刀弄剑,更何况他是个南魏皇子,却身在北辽。
良久,他才叹道:“我早该猜出来的。你便是那由云水盟前盟主作保,风雷门门主八弟子,堂主何焕座下之徒,那个金质玉相的南魏皇子沈璟彦。”
“不敢当,在下正是。”沈璟彦淡淡道。
程不渔听着他这话,又谦虚又高傲的,忍不住觉得颇为好笑。他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石头,自手心抛出又落回,似在细细思索着什么。
他盯着那石头飞起落下,好奇道:“既如此,你与赤竹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你离开锦衣玉食的南魏皇城,来到北辽,如此仓惶狼狈呢?”
沈璟彦的面色忽然冷了下来。
他转过身,眼中透出与杀死二十八坞匪徒时一样的阴狠来,沉声道:“我在南魏发现赤竹的踪迹,应当是比你在北辽发现得要早得多。两年前我十六岁时,便已经发现了一个赤竹头目。”
程不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凝眉道:“他死了么?”
“死了。”沈璟彦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的这两个字,手也攥成了拳,“被我亲手杀死了。”
程不渔观察着他的反应,“他做了什么?”
“他杀了我一母同胞的兄长。”
沈璟彦的手紧握着,雪白的皮肤因肌肉紧绷而骨节更加发白,“母妃只有我与兄长沈璟容两个孩子,我也只有他一个同胞兄长。”
“所以,你是来复仇的。”
“我不但是为了复仇,也是受父皇之托,拔掉赤竹。”
程不渔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道:“我明白了!”
沈璟彦望着他,却见他顿了顿,“我与你一样,想为帮主和潇潇师父复仇,也想为江湖出一份力。既如此,我们的目标,便是一致的。只不过……”
“又……又不过什么?”
“既然是你要跟着我,那你便得听我的话!你可明白?”程不渔笑嘻嘻道。也不知道他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说出这番话来。
沈璟彦哑声:“你……”
程不渔却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好了好了!别你的我的了。从现在起,你我已是搭档了!这一路上,少不了死里逃生,你若是娇贵,便再好好想想。若是当真想清楚了,便也收拾一下,我们就要出发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