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渔仍是跪在地上,浑身是血,蹙眉急道:“江前辈,你……你莫要杀了他。求你……求你将他押送至云水盟,莫要断了线索。”
江寸惜蹙眉道:“他这般伤你,你却不杀他?”
程不渔苦笑道:“我又没有死,何必杀他。杀了他,反倒无益于云水盟。”
段敬风狂笑着嘶声道:“程不渔,你不要以为我到了云水盟便会透露什么。横竖都是死,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程不渔低下头,抿了抿已经干透了的嘴唇,摇头道:“段前辈,你曾是剿灭赤竹的功臣,若你能……能将赤竹的线索告知云水盟,我定让兄长留你一命。”
江寸惜冷哼道:“程不渔,你心善,可也莫要跟那和尚学。该死的死,该活的活,云水盟总有方法让他吐出点东西来。”
她将刀一挥,段敬风的手脚筋便被尽数切断,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江寸惜望着痛苦不堪的段敬风,轻轻一叹,眼底划过一丝惋惜。
她深吸一口气,对程不渔悠悠道:“放心吧。我一定让他活着到云水盟去。见到楚盟主之前,他必不会死。”
说罢,她便收刀伸手,抓起段敬风的衣襟身形一闪,掠出了屋子,消失在了屋顶峭壁之上。
湛空将程不渔扶起,唏嘘不已:“还好还好,又捡回一条命。”
程不渔无力又无奈道:“方才你还稳坐如钟呢。”
湛空讪讪笑道:“程少侠,你忘了么?体验,这是体验。”
程不渔微微一愣,无奈叹道:“是了,我想起来了。你这行脚和尚,随心体验,随遇而安。”
可他却不能跟着随遇而安,只因他身上实在是痛得很,而且燥热难耐,最重要的是,经历了这番事,他很是担心沈璟彦那边的情况。
他打开门,靠着门框,猛地吸了几口气,头脑终于清醒了些许。他问道:“湛空小师父,你怎又会到这里来?”
湛空嘿嘿笑道:“我行至襄州,化缘到此,被那王赫诓骗了来。”
程不渔忽然又想起王赫其人,无奈道:“王赫……他真是……”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头顶忽然便响起了王赫的声音:“小鱼师弟,你还活着么?”
程不渔浑身一凛,抬头望去,却见王赫正趴在房顶,探着一颗脑袋往下瞧着,微笑道:“小鱼师弟,你还真是福大命大。你和这位小师父,是唯一……唯二能活着走出这里的人。不过,看起来,你好像是受了些伤!”
程不渔怒声道:“王赫,你到底想干什么?鬼鬼祟祟,不安好心!”
王赫眨了眨眼,柔声道:“我想念小鱼师弟,想和小鱼师弟在这悬崖上看星星,看月亮。”
“小爷我想骂你,但我实在是没力气骂你。”程不渔无奈摇头叹道,“你迟早要被送进云水盟大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