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旸面色仍是木然未改,似压根就无一丝一毫的情绪和神态,一剑刺出,剑光碧绿,沈璟彦如流云般轻轻一转半个身子,这一剑堪堪贴着他的白袍擦过。
沈璟彦眼见他背部暴露,似有机会,正待出手,而陆旸却径直将剑锋一转,向沈璟彦的膝间回旋削去!
原来方才那直直一剑并非为了伤人,而是意欲让沈璟彦身体不稳,而后一剑占尽先机,当真又快又狠,沈璟彦心下一惊,凌身一跃,那削铁如泥的利器竟直贴着他的靴底掠过。
程不渔心下大骇,已顾不得许多,抬起玉竹截棍窜出,自上而下一棍劈去,“咣当”一声,却邪脱手,陆旸却闪电般接住剑柄,飞身一掠,退去三丈。
双方各自落定,彼此僵持,都毫无办法。
“玄溪道长!”程不渔大喊道,“你有何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何必大打出手!”
可陆旸却只是负剑而立,不作回答。
程不渔急道:“你快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
可他仍是目光空洞,平视前方,似不能聚焦。
他忽然又提剑而起,就在即将出手之时,忽然自斜方上空又如游龙般窜出一柄细剑,剑光一闪,两剑同时直直刺入石缝,抖了三抖,便不动了。
一紫色纤瘦的翩影自林梢掠出,流袖一拂,两把剑便都落入了她手中。
“长姐!”陆晚晚失声惊道。
陆昭昭攥着两把剑,负剑而立,背对众人,注视着陆旸,沉声道:“你们这般与他纠缠,是不可能让他清醒过来的。”
风长老垂首闷声道:“坞主,我们生怕伤了旸公子,所以不敢下手。”
陆昭昭蹙眉道:“你们不敢下手,便对付不了他!”
陆晚晚跑上前,急声道:“长姐!兄长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陆昭昭侧首睨着她,无奈冷声道:“你难道瞧不出,他是被人下了蛊么?”
“蛊?!”众人皆尽失声。
陆昭昭却也不答,只将却邪丢给风堂主,自已则凌空一跃,落到陆旸身后,瞧准了他的胸道穴,抬起剑柄用力一击,陆旸当场跪倒在地,浑身一震,呕出一大滩血水来。
他猛咳了几声,整个人都似已脱力,但神智却忽然恢复,满目惶然惊恐,面色如纸,大汗淋漓。
他抬起头,蹙眉后怕道:“方才……方才我的身体不受控制,险些伤了诸位,实在是罪过。”
陆晚晚急忙跑上前去,扶起陆旸:“兄长,你难道还能够记起方才发生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