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没有接过这个盘子,说:“曹子建如今哪有什么钱财,还重金聘请厨师,是他请你来说好话的吧。”
料到他能猜出来,吕思彤点点头,随意坐下说:“对吧对吧,就他那傻了吧唧的样子太好骗了,你就假装配合我一下,我就能到手一幅《洛神赋》真迹了。”
“……”曹丕眉头微皱,对她欺骗行为和本身目的感到不悦,纠正说,“曹子建虽蠢,也轮不到你个后辈来置喙。”
“你也觉得他蠢,我也觉得他蠢,那这是我们达成的共识呀。为什么我说就不行,你说就行?”
曹丕阴着脸说:“于公,我是他君,于私,我是他兄,我自然论得。而你,于公,你是晚辈,于私,我等是宾客,岂能如此放肆失礼?”
瞧瞧,这不是挺维护小老弟的吗。
吕思彤琢磨着把手机给他的理由,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她想了想说:“对了,我有个研究汉魏历史的朋友,他非常尊敬崇拜你,并且常因为你和曹植反目一事而惋惜。他比较好奇,【黄初六年,帝东征,还过雍丘,幸植宫,增户五百。】其实你临死前,呃,反正就是你死前那段时间,应该是想过和曹植和好的吧?”
听到后世有人尊敬崇拜自己,曹丕很高兴。
听到这人也惦记着曹植,他很不高兴。
曹丕面色一变,表情更阴狠了些许,有一种被发现秘密后想要灭口的感觉。
但他回答的却是:“我去看他有没有安分守己,莫生不臣之心。他醉酒厉害,还出言辱骂我,说我反正连妻子甄氏都能赐死,也不多赐死一个弟弟。他让我赐死他,省得我再猜忌他。”
“?”啊等等,她想要听的不是这样的剧情啊!!就不能是你们翻云覆雨,事后加封五百吗?
曹丕冷着脸说:“在他看来,我便是如此绝情之人。”
“你不是吗?”吕思彤顺口反问。
“……你。”曹丕瞬间从阴沉回忆里出戏,怒视她,连称呼都气得改回来了,说,“对,没错,朕就是绝情之人。所以朕非但没有赐死他,还要他过得好好的,好好看朕不是侥幸赢下世子之争,他整日说自己怀才不遇,朕身边能人之多,难道都比不得他吗?他没不臣之心?他身边人可不这么想。”
曹丕没有说实话,那天看着涕泗横流的曹子建,又想到自己人到中年,亲朋们一个个离去,他有时候也会害怕一转身连曹子建都不在了。
那一次他回到洛阳后曾仔细考虑过,又能给曹植点事情做,又不会让他有培养势力的可能,最后发现没可能。他们这辈子都要如此牵扯,就像是吊着重病之人一口气,只剩折磨。
只是,再后来,他比曹植先一步不在了。
吕思彤见他如此气愤,改了个话题,说:“不过他有勇气拿你赐死甄夫人的事情骂你,应该是真的伤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