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觉夏忽而感觉自己就像是昏夜深蓝海面上的一块浮木,不知道要漂向何方。
一阵铃声响起,手机上面是那串她想方设法都忘不掉的数字。
她没接。
铃声响了许久,又打了过来。
反反复复,沈觉夏终于听得不耐烦,抬手接了。
还没等她出声,那边就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你好,请问是沈觉夏吗?”
不是季知节的声音,这声音倒很像她的助理阿念。
加之她急切的语气,沈觉夏没由来地眉心一跳,“我是。”
“季姐喝醉了,一直在喊‘yunyun’,非要‘yunyun’来接,要不然根本不走。”
哪个“yunyun”?
“你确定她喊的是我?”
阿念想起那张小像,斩钉截铁:“我确定,她的联系人里只有你的名字带有‘yun#039字。”
她怎么醉酒了还在演?
祝总不在么?给她沈觉夏打电话做什么?
沈觉夏心上更加烦躁,随意一句:“哦,你们把她抬走、拖走,总有一万种方式能把她弄回去,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边阿念还在极力劝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她不愿意走,我抱不动她。麻烦你了,沈小姐,帮个忙呗。”
“祝总呢?”
“祝总赶飞机回国了呀。”
这个祝总不是叫季知节过去约会?这会儿又扔下人走了?
季知节,你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沈觉夏嗤笑一声。
“韫韫,你回来好不好?”话筒那边传来季知节含糊不知的声音,语气哀求,破碎至极。
沈觉夏的笑意僵住,心尖一颤。
冷冷道:“地址发我。”
她要看看季知节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
沈觉夏到了地方,看这建筑外观也不像是什么适合约会的场所,倒是有些像高级商务会所。
跟侍应生报了包间号,一打开门便看见季知节正倚在沙发椅上,身前摆了不少酒杯和空酒瓶。
季知节还换了身礼服,足见她对对方的重视。一头乌发随意散落在肩上,红唇微启,睁开眼定定地望着闯进来的人,“韫韫,是你来了吗?”
季知节望向她的眼神迷离,受伤、脆弱、幽怨,种种情绪糅杂,在她眼中一览无余。
仿佛被人欺负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