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劲犹犹豫豫,显然是有些话不好在口头上明说。
付东缘不为难他,只说自己的看法:“我不喜欢这个人,他总给我一种心怀叵测的感觉。先说好了,你同他有交情是你的事,我呢,跟他没有任何牵扯,以前没有,以后也不想有,所以无论何时我都会离他远远的。如果这样的举动会伤害你们兄弟之间的情义,尽管往我身上推,说我性子不好,不近人情,或傲世轻物,眼高手低,都可以。”
周劲巴不得哥儿离那葛大远些,只是不想哥儿这么说自己,忙道:“不、不用这么说,你、你随心就好……”
他嘴拙,说不出更好听的话,但就是这个意思。他希望哥儿在他家,能开开心心,平安健康地度过这一生,不会受气,也不用迁就什么人……
只是想着又垂下了眼眸,周劲心中低落道:这样的念想,在一个充满敌意的村子里,真的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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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大鹏走出周劲家,去了西头的王老二家。
王老二家在西头山坡上,是最顶上的一户,葛大提着东西不好从大路走,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还要从自家门前经过,这个时间,那些叔伯兄弟都从田里回来了,若是被他们看见自己没下地还整日拿阿爷的钱吃喝,少不得要争吵一番。
最后阿爷定是会护着他,只是这个过程,鸡飞狗跳,辱骂打砸……还是少让他们看见。
于是葛大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慢慢往山上挪。
摸到王老二家后院的篱笆边后,再沿着篱笆边的小路绕到前院,冒了个头,瞧见王老二的媳妇儿木香正蹲在水池边洗衣,葛大摘了摘粘在身上的草叶,了头发,又将拎来的那坛酒摆正,装作是从大路上来的模样,扬起笑,朗声呼唤道:“弟妹,大勇在家吗?
王大勇的媳妇儿木香见是葛大来,站起身,指指屋内,热情地回道:“在呢,刚从地里回来。”
见葛大手中还拎着酒和鱼,木香笑得更殷勤了:“鹏哥来找大勇喝酒吗?”
葛大鹏将手里的东西提了提,问:“弟妹家开火了吗?如果没有,还要辛苦弟妹生个火将这条鱼烧了。”
“还是条鲢鱼呢,这得有两斤多重吧。”木香过去接鱼,脸上笑开了花,“中午剩的馒头还有,一会儿我再去炒两个菜,给鹏哥下酒。”
葛大趁机在木香手上摸了一把,哈哈笑道:“辛苦弟妹了,一会儿上桌来一起喝两杯?”
木香娇嗔地推了葛大的身子一把,撒娇使性道:“公爹在呢,我一个做媳妇儿的哪能上桌?”
葛大又凑到近处,压低声音哄道:“先将盖子掀了,让弟妹喝两口怎样?”
放在背后的手,就要落到关键处了,木香红着脸向灶房跑去,末了瞥的那一眼在指责葛大没个正形,她丈夫和公爹可都在屋里头呢,也不知道挑人没在的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