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闭着眼在他颈侧拱了拱,温暖的被子里抱着心上人的感觉实在太好,若是以前,必定是要闹一闹他的,但现在的局面,确实容不得他闹,还是睁开了眼睛:“起来吧,我今日还要去城外驻军地巡查。”
两人才下床榻,外头小传来了小陵的声音:“公子。”
他声音低沉,有些急切,裴决手中动作一停,先看向了苏岑,苏岑亦是脸色一变。
成州三万兵马未听圣旨调遣,本应当前往童城支援的人马竟偏离路线,将前往京都的武威王的人马拦在半路,现两军队峙,互不相让。
惠王十七万兵马就在来京都的路上,还有十日便可达童城,童城和樊城如今守军都只有两万,两军一旦相遇,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京都的禁军只有两万,驻军也只有四万,一旦两城破了,那惠王的大军就能直面京都!
贺瑜在早朝时传唤安逸候,安逸候却只道,来京都已久,对此事一概不知。
朝中瞬间一片哗然,群臣恐慌。
贺瑜当朝下令羁押安逸候,便散了早朝。
安逸候被带进来御书房时,看到裴决和苏岑丝毫不惊讶,他与裴决的同龄,不过二十四岁,但身材消瘦,眼眶深凹,有一种超越了年龄的成熟。
他自来京都,便一直不声不响,甚至贺瑜削藩之时,众亲王都在四处走动,只有他,一直安静地呆在那里,甚至主动放权,可却在这个关键时候,摆了他们一道。
“你想干什么?”苏岑最先开口问道。
安逸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上依旧是那幅不温不火的平静样子:“那是臣三弟所做之事,臣确实不知。”
苏岑嗤笑一声:“能调动兵马的必需是虎符和藩王亲令,若不是你在来京都之前便已经拿虎符下了令,那些人能调得动成州的兵吗?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被戳穿,安逸候的面色却无一分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小候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事到如今,不管是不是我下的令,也无所谓了不是吗?”
“源城和胡城的援军还只需要十日左右就能到京都,若是直接去童城,也只需要再多两日。”裴决看着安逸候:“惠王就算急行军,到童城最快也还要半月,援军全速行进,可以比他们提前两日到达,京都驻军四万,援军四万,童城和樊城还有四万,就算武威王来晚了,惠王也休想突破童城,他破不了童城,赫国也不敢贸然进攻,一旦四方军回缓,他毫无胜算,兵败不过是迟早的事。”
安逸候却是淡淡一笑:“既然如此,裴相又何必与我废话这么多呢?”
裴决眼底一层寒霜:“既然已经弃暗投明,又何必走回头路。”
安逸候微一垂眸,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刚才那淡笑的表情:“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又何必绕弯子,陛下,是真的打算放过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