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周枭放下手,凌厉的眉眼目之所及皆是威压,此刻却罕见柔软下来。
省的她醒了又和自己吵架。
侍卫看到将军抱着人从车厢内走出,已经见怪不怪,目送将军往府里走去,不多会将军出来。
“回去吧。”
侍卫跳坐上坐板上,拉紧缰绳驱车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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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瑜然醒来时已是日落,脑子有些昏沉,缓了缓才想起来她怎么会在床上。
绿樱说:“是爷抱二少奶奶回来了。”
卫瑜然这才想起他们今日去了浦平县县令府上,落水的事也是几个时辰之前才发生。
她坐起来,拢了拢披帛,揉着太阳穴,“他人呢?”
绿樱过来扶她起来:“爷回去了。”
卫瑜然一顿,心头像被闷了一团棉花,“晚膳好了吗?”
绿樱:“做好了,奴婢现在就去端过来。”
“饿快一天了。”卫瑜然在桌前坐下,端起巴掌大的精致白瓷小盅,里面是炖好的参汤。
得亏这些天日日用名贵药材补身子,不然今日又是落水又是惊吓,孩子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参汤喝着喝着,一不小心走了神,周枭在水里抱起自己的画面不受控跃到眼前。
胸膛一如既往结实,邦邦硬,搂他脖子时,周枭的肩头硌得她手臂疼。
他们上一次做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那次刺客闯入,他两误吸食了那瓶香露,做了几乎快一夜。
不知是不是那瓶香露的原因,那会儿她被他折腾惨了,但……不可否认他活儿越来越好了,即便被塞得鼓鼓囊囊,她也还是难以忽略那一次的感受。
“二少奶奶?”绿樱冷不丁出声,卫瑜然倏然回神,佯装镇定,“什么事?”
绿樱说:“香露还送给她们吗?”
“怎么不送?”卫瑜然没忘记她还有这项业务,“不仅要送,还要送得漂漂亮亮的,这事不能出错。”
绿樱懂了,卫瑜然用帕子沾沾嘴角,方才一些旖旎的想法不仅没有淡去,反而愈加强烈。
怎么回事?难道孕期……那方面的想法会格外强烈?
若不是这样的话,又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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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绿樱回来汇报香露礼物一事已办妥,县令夫人和俞夫人收到香露很是高兴,各自回了一份不俗的礼。
苏小姐和江如雨同样送了香露,苏小姐虽说是小辈,但背后是个员外,万一以后攀了高枝和贡文星成了,往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还有那通判家的林小姐,她另外吩咐人备了别的礼,谢她仗义执言,提供证据,无论怎样也算是帮了她。
绿樱说:“二少奶奶,你这一招走得可真好,江小姐那边您不追究她的过错,还送了礼,现下大家都夸你有气量,都向着你,反倒是江小姐不仅丢了脸,还丢了人心。”
以后谁还愿意和她往来呢?大家对这种害人害己的人,向来是敬而远之,就怕哪天也被推下水。
卫瑜然也是这样想的,她若是追究下去,争口气,反倒损失更多。
她放下茶盏,看着这天,湛蓝如水洗,再过段时日她就得回锦州祭祖,清明的节礼得早些准备,回去一趟不容易,也不知会不会留在那边。
“二少奶奶,今早奴婢去榷场取香露,发现客人好像较往日少了不少,街头上的魏人也不怎么见到。”
突然绿樱提起这件事,魏人少了,便会影响香露的售卖,尤其她的铺子还是销给魏人居多。
“魏国那边似乎在举办圣水节庆。”卫瑜然尚未放在心上,生意有淡旺季,总不能要求一年到头都是旺季。
魏国清明前有个撒圣水的节庆,持续半个月,举国欢庆,这时候买了香露也是浪费,客人少也是正常的。
过了几日,卫瑜然赴宴参加一位夫人举办的赏花宴,在一众莺莺燕燕的女眷中,忽然闻到熟悉的香味,是青烟罗艾。
这位夫人她并不相熟,只听说她有个姐姐在汴京当妃子,蒙受恩宠。
卫瑜然也得给面子过去交际,她权当长见识了,没成想这位夫人居然用的是她露华香苑里的香露。
听着旁人对其夸个不停,惹得人艳羡,卫瑜然心想这算是打开了新的门路。以后就算魏国的夫人小姐不买了,也有本朝的夫人小姐争先抢购。
绿樱给她取来宴上的百花糕,卫瑜然施施然听着她们夸这香露多好。
“这香露想必很贵吧。”
“我猜也是,恐怕也就只有大夫人买得起。”
三两银子,那可贵多了,换算下来可是需足足六贯钱,六千文钱呐。
回去时卫瑜然心情十分不错,没两天,掌柜就过来同她汇报,说是这个月的青烟罗艾已经销售过半,仅剩两瓶。
“魏国那边不是还在庆祝节庆吗?”卫瑜然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