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一句话,便已经决定了汪答应日后几十年的日子。
不配侍奉在皇帝身侧的嫔妃还能叫嫔妃吗,连宫女都不如。然而帝王金口玉言,绝不会出尔反尔,有皇帝这句话在,她更是永无翻身得宠的可能。
汪答应红肿的脸亦是惨白极了,听到皇帝的话,她却是不甘地抬眸看着皇帝,哭得泪流满面:“不……皇上……嫔妾不是……嫔妾真的没有冒犯令贵妃娘娘!皇上您明鉴啊!嫔妾真的没有!”
宁欢倒是忽的开口了:“没有?可是你说的话本宫听着就是十分不中听,如此,还不算冒犯吗?”
面对火上浇油的令贵妃,汪答应心中愤恨至极,面上却只能含泪哭求:“嫔妾知错了,嫔妾日后定然谨言慎行,求令贵妃娘娘恕罪!求娘娘恕罪!”汪答应不停地朝着宁欢叩首。
宁欢没看她,反而是皇帝又看了汪答应一眼,但他的神色凉薄淡漠极了:“你还想诞育皇嗣?有你这样的母亲,皇嗣怕是也会被你生得愚蠢浅薄,你不仅不配侍奉朕,更不配诞育皇嗣。”
皇帝并没有厉声斥责,语气甚至是疏淡平静的。可这样轻飘飘的话,却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汪答应脸上极力粉饰的恭顺和楚楚可怜,她的脸色霎时一阵红一阵白。
皇帝作为整个后宫的夫主,作为君王,说出了这样冷厉无情的话,不仅显得她方才在令贵妃面前的洋洋得意十足可笑,更是将她彻底打落十八层地狱。
一个被君王斥责愚蠢浅薄到不配诞育皇嗣的嫔妃,不止是永无得宠往上爬的可能,更是不知要在这后宫中被人耻笑磋磨多少年。
若是说这话的是旁人,汪答应多少要和对方辩驳几句,可说这话的是皇帝,是她们的君王夫主,汪答应只剩惧怕和委屈。
皇上金口玉言,她这一生算是完了。
“是嫔妾失言!是嫔妾失言!嫔妾知错了!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汪答应泪流满面地叩首,面对皇帝的冰冷威严,她甚至连委屈都不敢抱。
宁欢看着地上不断叩首的二人,忽的轻叹道:“此刻看着你们,本宫倒是越发觉得皇上说得有理。为何方才本宫罚你们时,你们百般违逆出言不逊,此刻皇上在此,你们倒是乖觉不少。”
夏答应和汪答应心下一颤,都不敢看皇帝,甚至心中再怨恨,也只能连连朝着宁欢叩首:“嫔妾知罪!嫔妾知罪!令贵妃娘娘恕罪!”
听到宁欢的话,皇帝的神色也愈发冰冷,他寒声道:“那朕便再告诉你们一次,令贵妃是朕亲封的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只要朕一日没有收回她的权力,她便一直是宫中最尊贵的贵妃!别说处置嫔位,便是处置妃位,甚至贵妃,她都有资格,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
这话说得冷厉而威严,也睥睨极了,听在旁人耳中犹如一块大石足以压得她们永不能翻身,可是听在宁欢耳中,却实在是爱护至极。
看着他这般威严睥睨的模样,宁欢的唇畔不自觉便甜软地笑起来,可是想到什么,她脸上的笑意霎时变成嗔恼,她瞪了皇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