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编导交涉完的余杭更严肃,“小赵说得对,我之前就是哟孤儿角色,和人家喝酒之后胡说八道,被撬走了。”
苏棠顿了顿,说:“其实,我这个角色吧,有点特别。陈导要求会做古法的松鼠鳜鱼,还要从杀鱼开始拍,不能找替身,一镜到底。”
“什么特别的角色也……松鼠鳜鱼?”
赵暖阳和余杭两人齐齐愣住,车上瞬间安静下来,苏棠好像听到了有谁吸口水的声音。
苏棠接着说,“还得演一个乾旦,也就是唱花旦的十七八岁的男孩,还要扮上花旦唱一段……”
“也就是说,要女扮男扮女?”这两天刷多了视频的赵暖阳脱口而出。
三个男人傻眼了,这是什么特殊要求?
需要厨艺这点他们是了解了,怎么还要扮演一个戏剧演员,戏剧演员怎么会是个厨子?
几人虽然一头雾水,但也知道不能再问太多。不过松鼠鳜鱼什么的,还是古法松鼠鳜鱼,也不知道和现在饭店里做的有什么区别。
四人越想越馋,只觉得中午那顿饭算是白吃了。
苏棠一进家门就看到了茶几上的文件夹,里面是两页她的角色的剧本。
按理说这种小角色试镜,导演只给简单的介绍、或者干脆什么都不给只看临场发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临闲的关系,陈导竟然把这个角色的所有剧本都发过来了,还特意给了她时间准备。
剧本讲的是一个旧朝代陨落、新朝代诞生之际,平民百姓的悲惨生活。
皇帝驾崩后,禁止了一切文娱活动,包括唱戏。戏班解散,大家各奔东西,但又要维持生计,只能找别的活计。
苏棠试镜的这个角色叫陈春生,是主角刚收的徒弟。小时候一直练得是武生,却因为主角和师兄打赌强行改行成了花旦,一切不得不重头来过。
等他终于学有所成时,正要初次登台,却赶上了戏班解散。
好在陈春生比其他人多个本事,就是会做松鼠鳜鱼,还是小时候在酒楼偷学到的手艺,也就学到了这一道菜,还差点被打了个半死。
不过好景不长,陈春生为了给师父偷一个窝头,被掌柜发现,错手打死在了后院。
人生弥留之际,陈春生的眼前浮现了他短暂的人生走马灯,还有他曾经幻想中登上舞台的场景。
苏棠看完整个剧本沉默了很久。
对于别人,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剧,是万千小人物的缩影;对于苏棠,是她所见证过的人生。
她没进过戏班,却给戏班当过厨子,那一世她的好友也是一位乾旦名伶,和陈春生不同的是,他已经初次登台就一炮而红,可死后却只是被随意丢弃在乱葬岗,连张草席都没有,还是她寻到了他的尸首就,找了一处山脚下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