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丽娘在厅内焦急走动,见外面终于出现了方坤的身影,急急朝门口迎去。
“你怎么才过来,出大事了!”她抓住儿子的手腕,用力晃了晃。
方坤神色凝重起来,向外面看了看,挥退所有下人。
房门关上,方坤才引着母亲到主位上坐下,低声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柳丽娘面色难看,叹息一声才道:“徐管家被大房诬陷偷盗,抓送去了官府。”
方坤肩膀一松:“儿子还当是什么事呢。”
满不在意地,给柳丽娘倒茶。
见他反应平淡,柳丽娘微怔,又想到事情的紧迫,不由得急道:
“他怎么也是你表舅,这些年为我们的事尽心尽力。你不能不管他。”
方坤端起茶杯,不紧不慢:“母亲,现在是关键时候,我们不能给大房牵着鼻子走。”
“儿子会想办法,安排您去见他一面,到时您叮嘱他,别胡言乱语,等他出来,定会给他多多的好处。”
“不行!”柳丽娘没多想,直接拒绝,满面愁色,“他这人,一点苦头也不肯吃,在里面久了,必是要闹的。”
单用言语,是安抚不了徐胜的。
时间久了,他定担心他们母子会舍弃他,不顾一切破釜沉舟。
方坤的面色冷了下来,重重放下茶杯。
“他既这般不识趣,我便安排人买通狱卒,在狱中将他毒死,免得他乱咬我们,给大房可乘之机!”
“不过,我倒是可以看在,他曾为我们忙碌一场的份上,在他死后,为他出钱风光大办。”
“胡言什么?”柳丽娘急得跺脚,双手紧扯帕子,终是忍不住说上一声,“你知不知他到底是谁?!”
“我们的大计,错行一步都将是粉身碎骨,管他是谁,都别想挡我们的路。”方坤毫不在意,眸色深沉。
柳丽娘没注意他在说什么,攥紧拳头,微微敛眸轻声:“他根本不是你什么表舅,而是你亲爹!我们二人,才是正经拜了堂的夫妻。”
方坤猛地起身,因动作幅度太大,撞动桌椅,打翻桌角茶杯。
他嘴巴微张,愣看柳丽娘片刻,突然笑了下:“娘,就算您实在想让我救他,也别说这种玩笑。”
柳丽娘抬头,眼含泪意:“坤儿,娘没骗你,是真的。”
方坤面上的轻慢笑意僵住,呆立片刻,眸子渐红。
苦笑之际,眼底隐闪泪光。
“所以,我连侯府庶子都不是?”
喉间的每一次震动,似乎都用力扯动心口,疼痛不已。
十岁时,他得知自己不是嫡子,对自己有个温柔亲娘高兴之余,却也暗暗妒忌方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