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辞还是头一次见她哥发这么大脾气,都六神无主了,她说,“哥,你别动怒啊,好吓人,有事坐下来好好谈嘛……”
见她开口,女人也附和,说对,好好谈,实在不行,我走就是。
温燃没想过对方会是这个态度。
下意识瞥她一眼。
到底是年纪轻,什么心思都藏不住,那点儿装不下的醋意和恼火全写在脸上,比起之前让人怄气的无悲无喜,是再明显不过的,在乎到极致,敢爱敢恨的鲜活。
就是那个瞬间,薄祁闻心头燃得正旺的怒火,霎时熄灭了大半。
无端扯了下嘴角。
薄祁闻语调恢复四平八稳的调调,挑眉高傲道,“行,好好谈。”
撂下这话,也不管温燃同不同意。
他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回走。
那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温燃被他力道扯得趔趄了下,皱眉恼声喊了他一句,“你干什么!”
这一嗓子,喊得女人眉心都跳了两下。
她跟沈念辞交换了一个眼神,眼里明晃晃地写着——“这姑娘胆子可真大,连薄祁闻都敢这样喊”。
可见平时薄祁闻得多溺爱她。
然而无济于事。
温燃对薄祁闻的反抗不亚于蚍蜉撼树,不过须臾间,她就被薄祁闻拽上了楼。
薄祁闻随手推开一间卧室的门,态度强势地把她带进去。
看到被明婶收拾得干净又整洁的床,有一瞬间薄祁闻真恨不得把她扔到上面去,用行动好好“教训”她,但那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他也不想把两人关系推到更糟的境地。
于是一进门,他就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这姑娘显然气得不行。
她揉着被薄祁闻弄疼的手腕,一呼一吸间肩膀都起伏着,看他的眼神仍是那副软硬不吃的倔强。
薄祁闻冲她冷笑,“那么大的人了,好好说话不行?非要我当众损你面子?”
那他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
像上司,像家长。
唯独不像情人。
温燃承认自己被宠出了玻璃心,鼻腔一下就酸了,她不想看见他,侧过头,眼泪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
珍珠一般的泪水
掉落在地毯上,碎成水渍。
薄祁闻喉咙发紧,瞬间心软了。
轻吸一口气,他走上前,把她的脸掰正,用冰凉的手背帮她蹭眼泪,语调柔缓下来,“刚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说两句就哭了。”
温燃心里是不服他的。
可被他这样“阴阳怪气”地哄着,难免几分泄气。
她不想叫薄祁闻看穿自己的狼狈不安,便躲开他的触碰,偏头自己抹了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