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是件灵物,不然哪里遭得住他这么折腾。
莫星寒不记得这些,可青玉折扇显然还熟悉他的气息。
而且重逢以来又惨遭过好几次毒手,被丢回萧月恒怀里时,它周身闪了闪青绿色光芒,似乎在表达不满。
然而扇子的主人非但没替它做主,还优哉游哉地问罪魁祸首:“不看了?”
“没什么好看的,”莫星寒语气略带嫌弃:“不过如此。”
“……”
扇子安分了。
作为主人的萧月恒甚至很没良心地低笑两声。
有人陪着说话,莫星寒那点困顿瞬间跑了个干净。
他侧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赵有为,懒洋洋地问:“你在找什么东西?还是找人?”
萧月恒直起身,语调轻缓:“找人。”
没料到他这么坦然地承认,莫星寒有一秒的意外。
他们两个人从最开始就在各藏各的事,问什么答什么都是不着边际没有重点,还是头一回没在私事上拐弯抹角。
实际上,萧月恒根本没想要隐瞒。
他在赵有为额心探寻的那一下,洛筝可能看不出什么,但绝对糊弄不了莫星寒。
明摆着的事,嘴硬否认没意思。
不过莫星寒那句“在找谁”没来得及说出口。
半天没动静的洛筝忽然身形一晃,萧月恒跟莫星寒同时侧眼看去。
只听叮啷几声,用来占梦的几枚铜钱散落在地。
洛筝双手撑在床的边沿,微微弯腰咳得撕心裂肺。
萧月恒几步上前,掌心在他后背轻轻一搭。
一抹青色光芒缓缓浮现,顷刻间又再次消失。
浮光消散之后,洛筝眼前的血色总算一点点退去。
他调整着混乱的气息,缓缓抬起苍白如纸的脸。
“恒哥……”
洛筝语气虚弱,眼底满是恐惧:“是噩梦。”
如果只是单纯的噩梦,洛筝其实不至于占完梦吓成这样。
所有梦魇里,当属噩梦最常见,也最难破除。
它诞生于一个人心底最深层的恐惧与绝望,这些情绪根深蒂固,宿主基本都无法从中挣脱。
同样的,噩梦的梦官最难以捉摸。
洛筝翻过不少前辈记录的事例,对其的描述无外乎是血性残忍,以折磨人为乐,没一个好对付。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洛筝也清楚噩梦凶险非常,但他从没听说过,噩梦梦官竟然能在除梦师占梦的时候就动手。
他刚刚差点被强行拖入梦境当中,临危之际不知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拽才堪堪逃离。
一回过神,洛筝就感觉喉头涌起浓烈的血腥气,呛得他头昏脑涨。
那种被牢牢锁住的濒死感还萦绕在心口,生生逼出他一身的冷汗。
萧月恒托住洛筝的手臂,扶着他坐到床头处:“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