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混杂在人群中间,神情热烈,双拳紧攒,额头上早已是一片大汗淋漓。好在他多少知道要顾忌身份,身上装容也勉强工整,这是千手扉间踏进赌场时,唯一感到欣慰的事。
上一秒还在眉飞色舞的荷手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洋洋得意的笑容当场哑然熄火般凝固在了他的五官当中,甚至连手上动作也忘了如何继续。直到骰盅中的骰子失去了外力的加持,一个两个颓然跌到了桌台下,围观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面前荷手神色有异,于是不约而同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千手柱间的身后。
向来神经大条的初代目火影在身周愈发滞涩冷峭的气氛里足足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一转身便对上了自家弟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柱间在一阵惊慌失措的手舞足蹈后,讪笑着后退了半步,将大半个身子都抵在赌桌上,正因为做坏事被人当场抓获而尴尬到连出口狡辩的话都被说得结结巴巴的程度。
扉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兄长一边双手挠头一边费力地组织着语言,直到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那样畏畏缩缩站成一团,颓废沮丧地耷拉着脑袋,等待来自扉间狂风骤雨般的教训。
围观众人或是知晓两人身份,或是单纯看个热闹,皆在这阵压抑的氛围和千手扉间低沉的气压中颇为自觉地闭紧了嘴巴。倒是没有个别不知天高地厚之辈戏剧性地冲上前来痛斥二人搅扰了大家的赌兴,于是兄弟之间的僵局也迟迟不见打破。眼看大哥头顶的惨淡愁云浓厚到越发得不成体统,千手扉间微微眯起双眼,嘴角也莫名牵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继续。”
耳畔响起弟弟清冷的声音,是一如既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千手柱间惊讶到猛地抬起脑袋,冲着眼前人机械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我说,继续。”
人群中传来阵阵抽气声,以及荷手的骰盅摔落在地时发出的一声脆响。千手柱间又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他看到千手扉间心平气和地擦过自己身边,走到桌台前站定,上下打量着呆若木鸡的荷手的视线已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气息。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问:“听不懂吗?”
大约是得了这句特赦,赌场内浑浊的空气再次缓慢地流动起来。
荷手终于回过了神,只是在蹲下身子去捡骰盅和骰子的时候,还是不无意外地撞痛了脑袋。
后来就有了赌场老板最不堪回首的半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