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才拉开一点,门口的身影就显现了,甚至和他刚才脑海中所想象的别无二致。
书逾下意识想要关上门,手指捏在门把手上,克制着偏移了目光。
“你还不睡吗?”黎江介问他,只是一句稀疏平常的问候,尽管在这个时间,并不合时宜,突兀切刻意。
但是书逾却无暇去想这些,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烫,后背的热流快要爬上耳根,在这之前,他必须要逃离那道视线。
于是他只能摇摇头,捏着把手的手掌用力,强迫着自己的视线上移。
“你找我有事?”
黎江介看着他:“没有,路老师给你拿了什么?”
“就是一些资料,让我刷题用的。”
“哦,”黎江介应了一声,却没有结束话题,反问他,“你问他要的?”
“没有,路老师推荐的。”书逾此刻的脑子里,像是中毒了,只剩下了面前那道声音,被强迫移到那张脸上的目光,下意识顺着那额头湿润的发梢,临摹过眉骨和眼角,最终凝视在那道疤痕,自己的喉咙,就这么被封印了似的。
黎江介注意到了,看他一直不说话,眉头皱了皱:“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什么了,太晚了,我睡觉了。”
书逾终究还是没能体面且不着痕迹地结束对话,反手关门的瞬间,他靠在门上深呼吸,闭上眼却挥之不去那些朦胧的画面。
他该说自己无药可医,还是色迷心窍。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享受因为那个对象所带来的刺激。
他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可他却不敢要,不敢要,却想要。
所以黎江介说的一点没错,他虚伪,且令人讨厌。
第二天,书逾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大中午了,其实他醒的早,但是他不想走出那个房间。
手机上,黎江介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买了早饭,放在外面的桌上。
他躺在床上,翻身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枕头里,恨不得憋死自己。
黎江介越是现在这样,越是让他觉得自己可恶。
挣扎了很久之后,他才坐起来洗漱,换了衣服之后,把睡衣全部都扔进了盆里面洗掉,全过程都是锁着门,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收拾完了之后,他才去客厅,早饭就放在茶几上,是一袋煎饼果子,还有一杯豆浆。
书逾想把东西拿回自己房间吃,结果黎江介正好从卧室出来,拿着一个杯子。
一瞬间,他心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黎江介奇怪得看着他。
“没有。”书逾平复着那抹莫名其妙的心悸,拿起煎饼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豆浆,干巴巴地问了句,“你吃早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