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音“叮”地一声响起,接着电梯门缓缓从两边敞开,两人一前一后地出电梯。
在来的路上时,除了陈康年问的那句话外,他们再没有过任何的交谈。
可当沈翊看见那熟悉的房门号时,他竟前所未有地感到强烈抗拒和想要逃离……
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只能争分夺秒似的握住手机,想也没想地忽略掉屏幕前显示的数条未接电话,以及占据了整个屏幕的信息。
他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只不管不顾地给陈枭回了一句。
【y:有事,等我晚点回去找你。】
夜幕悄然而至,阳台处有风倏然吹过,一缕白透的烟雾蓦地被吹散——
朱婉清脸上的妆容仍旧精致,身上穿着白色高定西装,她双手搭在透明的玻璃围栏上,目光远眺着远处高低不一、灯光璀璨的大厦。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性质,以及持续辗转奔波的生活,仿佛只有长久处于忙碌之中才能让她意识麻木,并且短暂地忘记,她近乎完美的人生中仍旧烙印着可怕的污点。
——那段丑陋且可笑的婚姻。
朱婉清动了动夹着烟的指尖,松散的烟灰簌簌散落在地面上,随即她缓缓转过身,将那支未抽完的烟放进一旁的烟灰缸中。
身后忽然响起沉闷的关门声,缓慢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客厅和阳台隔着推窗,沈翊站在半开的窗门前,他先是瞥了眼桌上那个盛满烟头的烟灰缸,表情很快露出错愕。
他以往从没见过朱婉清抽烟。
“既然回来了,那就长话短说吧。”朱婉清抬起眸子扫过他们二人,接着迈开步子走进客厅,最后坐在沙发上。
此时此刻宛若谈判般的氛围,这简直再熟悉不过,可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莫名多了一个人存在。
沈翊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动了动:“今天回来的吗?”
“不是。”朱婉清摸了摸外套口袋,这才想起烟盒还在阳台的桌上放着,于是又将手搭在了膝上。
“你发的信息我都看了,”朱婉清说,“沈家峻的事情,我在处理,离婚手续还在协商。”
沈翊放轻声音:“他同意了吗?”
“不同意,所以在协商。”朱婉清提起一边的嘴角,多了几分轻蔑和不屑,“你认为他的意见重要吗?”
沈翊顿时噤声,咽了下没开口。
他清楚的是,他的“认为”在朱婉清的心里也并不重要。
“最迟五天,如果协商不出结果,我会起诉。”朱婉清的视线掠过他,“反正不管如何,你都会判给我。”
婚姻这道枷锁,囚困了她数十年,直到今天才终于绷断,而所谓被“背叛”的处境和身份也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影响。
“好了,没意义的事情就聊到这。”朱婉清话音一转,视线瞥向对面的陈康年,她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