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引忙不迭地点头:“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去栎照的时候,没有带上你。”
“真的?”王黔确实对此耿耿于怀。
任引振振有词地说:“真的。”
王黔终于暂时按下不提。
任引吁口气,拐回正事,道:“失算了。”
“遇见了谁?”王黔问。
任引啜了口茶水,眼睛微微眯起:“是位年轻姑娘。”
“姑娘?”王黔喃喃问,想了想有哪位名气比较大的、会打架的女子可能会在这个地方,旋即立马反应过来,道,“是郑非。”
任引“唔”了一声,低头盯着水面,沉思起来。
“宁七和郑非。”王黔问道,“到底谁才是真的夫子传人。”
“其实也没什么所谓。”任引忽然道,“无论真假,都无所谓,反正他们俩都有那枚红玉戒指,我就当作他们都是吧。况且谁能知道夫子有没有新弟子,万一俩人都是真的呢?”
王黔不置可否,嗤道:“你非得自己去。”
“毕竟还小,死也要死个明白嘛!”任引道,伸了个懒腰,“不过没得手就算了,以后再见分晓吧。”
“以后再见分晓。”郑非也这么对太子鋆说。
天色阴沉沉的,虽没有下雨,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种湿意,让太子鋆的腿脚隐隐作痛。
太子鋆坐着,寿姑娘负剑,冷冰冰地站在郑非身后。
屋里简巳也在,没有着铠,微微皱眉地望着他们,因太子鋆是江氛的儿子,他好歹爱屋及乌,对太子鋆多有照拂,虽然简巳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太子鋆会突然来龙江关,对此,江弈与太子鋆的说辞都是:江氛的意思。
太子鋆手里甚至有一封江氛的手书。
简巳没有怀疑。
况且他前不久才收到了江氛的信,看起来江氛心情不错,但即便如此,他心底还是有一种潜伏的阴霾,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
太子鋆前脚才到龙江关,任引后脚就敢来行刺。
“他也太狂妄了。”简巳说。
太子鋆犹然记得冷不丁看见任引双眼的恐惧感。
那日在大业殿,任引也这么看着他,听他激动地向祭闻举荐任引,然后笑着,从卷轴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只听噗地一声,血溅在他惨白的脸上——
任引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了大巫师徒的命。
太子鋆记得那把匕首扎进自己膝盖的痛感。
任引来的实在突然,幸亏寿姑娘一直在,拦住了任引,简巳知道任引的功夫不低,而寿姑娘竟能伤着他,必然也是个高手,所以……简巳打量着面具不离身的郑非,非常怀疑他的身份,既然蒙面,想来面容一定有所蹊跷,本想试探,但有寿姑娘这位高手在,实在是不好再明着做试探了。